徐直容貌出塵,才華橫溢,小小年紀便出口成章,有天才之名,之後更是一路開挂,從童生到秀才,再到舉人、進士,名次可以說從沒出過前三,再加上狀元已過而立,榜眼沒有家室光環,徐直這個六邊形戰士便成了最閃耀的那一枚。
進了翰林院後,又有他的閣老爺爺背書,翰林院的上官們都有意無意地給他露臉的機會,還被選上去了幾次禦前奏對,天狩帝也是順口誇獎過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徐直内心把自己放在了同榜進士領頭羊的位置。
但近段時間以來,他卻感到了危機,因為一個名字老是如影随形,還時不時壓在了他的身上。
“小徐大人啊,你看看這是工部最新的公文,太子說讓各部看着學習一下格式。”
“小徐大人,聽說太子又誇工部了,唉,最近的風頭都被他們搶完了。”
“工部怎麼又出新東西了……”
工部工部,全都是工部。而且這些都指向了跟他同一科的一名二甲進士,沈澤。
徐直甚至還偷偷去工部看過這位小沈大人,年齡兩人一樣,容貌各有千秋,家世倒是他完勝,但人家最近風頭盛啊,靠的還都是自己!
這讓徐直很不服氣,他不像其他同僚,都在偷偷研究沈澤寫的公文,反而愈發和自己磕上了。
直到某天,他的閣老祖父看不下去了,對他說,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想當然,你跟沈澤的區别,不是說辭藻的華麗與樸素,行文是否夠流暢,而是有沒有深入了解過你寫的哪些東西是否能落地,該怎麼落地,又是否配适大淮的發展。
“咱們的太子啊,是實幹派。”徐閣老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留下徐直陷入了沉思。
沈澤壓根不知道圍繞他這個人湧起又無聲平息的種種波浪。
他最近遇上麻煩了。
這麻煩還是來自工部的另一位侍郎,馮大人。
自從上次算計沈澤沒成功,這位馮侍郎就跟他杠上了。
明知道他在為鄭大人做事,但這位卻尤其喜歡用他跟鄭大人别苗頭。
用的也還是鄭大人沒法拒絕的老方法,帶他去跑督建齊王府相關的各種現場。因為這件事是在鄭大人回來之前就定下的,所以鄭大人也無法提出異議。隻能勸他忍一忍。
不過在外人看來,誰不說一句沈澤這小子好運啊?工部統共兩個二把手,右侍郎把他安排在身邊委以重任,左侍郎親自帶他跑外勤,簡直是頂級待遇了。
沈澤完全是有苦難言。畢竟每次鄭大人剛給他交代下任務,馮侍郎就會出現要帶他出門公幹,一去就是一整天。鄭大人的事也不能就因此耽擱吧?沈澤就隻能開夜工。
這位馮侍郎呢,人前人後完全兩幅面孔,人前待他那叫一個親切和藹,人後則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動辄把他當孫子訓,更是把小厮的活計都交給了他。
他笃定沈澤就算出去說,也沒人會信的,所以很是肆無忌憚。
妥妥的職場霸淩和PUA了。
沈澤雖然不覺得端茶倒水是在侮辱他讀書人的身份和人格,但受不了一天天屁事不幹浪費他時間啊,想了想,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打算瞅瞅這馮侍郎有沒有什麼把柄和黑料,把他幹下去得了。
畢竟他也早就懷疑馮侍郎就是想拉柳昇和他下水的幕後黑手。
隻不過馮侍郎是個謹慎的,沈澤早在幾天前,就把受他精神力控制的小鳥從鄭大人那兒撤回來,放到馮侍郎附近了,但他并沒有露出什麼異樣,那看來隻探一探他下值後會不會有什麼異常了。
哪知道這一探,卻探出了一樁駭人聽聞的人倫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