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轉過身,向一臉凝重的因陀羅和阿修羅詢問道。阿修羅看你沒閉氣,吓了一跳,急忙撩起衣服的下擺想要捂在你的嘴上。
你嫌棄地躲過去。
因陀羅用兩個字簡短地回複了你:
“不祥。”
不祥……是嗎。
你扭頭去看燒的噼裡啪啦的十尾樹根,心想難道自己有認知障礙嗎。
說起來,如果十尾的查克拉在别人眼裡都是不祥的話(已被證實),那因陀羅送自己的發簪到底是何居心。
你可一直被蒙在鼓裡,自己以前一直把這個當做被保留了生命的花枝與樹枝,因陀羅也好,六道仙人也好,從來沒告訴過你頭上戴着的是十尾樹枝。
如果不是取回了記憶,看到這兩件物品流傳到了未來,你甚至都不知道這雙“筷子”大有來頭。
火光中,更多的濃煙飄了過來。燒到這種程度,除非是突然降下台風級别的下暴雨,不然神樹絕沒有存活的可能。
阿修羅扯了扯你的手腕,示意你跟他們一起離開。這裡的神樹查克拉濃度已經讓擁有『仙人之體』的阿修羅感到有些不适了,更别提是資質略遜的你。
你被扯了一下,卻沒能如阿修羅的願,你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那熊熊燃燒的樹幹上。
好喜歡這裡的香氣,該說『陶醉』呢……還是『飄飄欲仙』呢……哪裡有什麼不祥,分明是很純潔的氣息——
“阿修羅!”在此之前,因陀羅已經見過了一次你的異常,因此他見你狀态不對,第一反應就是應該把你強行拖走。
阿修羅冷不丁被吼了一聲,以為是自己犯了錯,下意識就松開了你的手腕。
你的眼中再無其它。
下一秒,同樣的火焰在你身上燃燒起來。沒有疼痛,沒有灼燒,明亮的透明火光從你的指尖、發梢蔓延至全身,一時間竟讓你跟神樹分不出差别。
這下連阿修羅都意識到不對了。顧不上你身上的火焰,他連忙扯住你的腰封,把你拽了回來,防止你繼續向神樹靠近。
你被拽的一趔趄,阿修羅的力氣真的是大的過分,剛才那一下差點把你隔夜飯勒出來……但也得益于此,你清醒過來。
“……為什麼。”
你輕聲問着,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什麼人。火焰還在你身上燃燒着,但卻沒有向外延伸,你渾身使不上勁,狼狽地依靠阿修羅的攙扶勉強站立。
你的查克拉,在蒸發。這火焰不是實質性的火,是你體内的查克拉在蒸發時産生的蒸汽。
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幾乎是一個呼吸之後,你就完全失去了對雙腿的掌控,整個人向地面軟倒下去。
由于身體的晃動,一直帶在身邊的銅鏡從胸前的行囊中滑出。
你用盡最後的力氣伸手把圓鏡撈在臂彎中,而一直未有動作的因陀羅也恰在此時揮出一刀,逼退了想要趁亂接近你的黑影。
“又是你搞的鬼。”因陀羅面色陰沉,萬花筒已然開啟,“你對她做了什麼!”
黑影偷襲未果,也氣的直咬牙(如果它有牙齒的話)。明明是這麼好的時機,如果不是那女孩突然低頭撿什麼鏡子,它剛才那一下就能把神樹樹枝從她頭發上抽走了!
“我?我可什麼都沒做——”既然自己心态被搞了,那别人也别想好過。黑絕發出譏諷的笑聲:
“不如問問你們做了什麼,你們的好父親又做了什麼?羽衣應該從沒有告訴過你們,除掉神樹之後,這女孩也要死吧?”
“什麼?”
不可能!因陀羅下意識否定這種假設。又在騙人,又是謊言,妹妹她不可能有事——
你雖然使不上力氣,但不是變成啞巴了,扭頭看看那東西是什麼玩意還是做得到的。
“『陰魂不散』這個詞應該送給你才對。”你扯起嘴角,努力讓自己在虛弱中撐起了幾分氣勢,“一個連靈魂都沒有的東西,妄想離間我們父子感情?”
“阿鑒?”因陀羅意外地看向你,聽這口氣,你跟黑絕也……
“老仇人了。”你可記得清楚,你第一次前往輝夜秘境時,那個一邊破防叫嚷一邊想要搶你寶物的怪東西。
黑絕:不是,什麼?
沒有靈魂的東西是你的克星,這是建立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你會因為感知不到對方而陷入被動。但此時兩位哥哥都在身邊,你大可以放手去做。
雷光自掌心升騰,不需要你榨取身體裡所剩無幾的查克拉,你慶幸自己尚有無需查克拉就能施放的攻擊技能——光束穿透黑絕的胸口,直貫穿身後的石壁。
在因陀羅和阿修羅仍在警惕的時刻,你已經當機立斷發動了攻擊。但很可惜,攻擊雖然實打實命中了,卻沒有對黑絕造成傷害。
那東西,似乎沒有實體。
即便胸口開了個那樣大的空洞,黑絕還是在你一擊之後迅速遁入地面,消失不見。
臨走時,它留下惡毒的詛咒:
“你活不了多久,等死吧,沒有人可以救你,羽衣那個叛徒也不行。”
晦氣。
你瞪着黑絕消失的方向,隐約有一種不妙感。
你體會過查克拉完全耗盡的感覺,無非是有些脫力,但身體的恢複功能會自發吸納空氣中的能量,再不濟,也能由你的身體細胞緩慢産生新的查克拉。
但此刻,你身體裡是完全空檔的狀态,就像燒幹的茶壺,沒有一點一滴的查克拉。
而且……與“脫力”狀态完全不同,你現在,無法掌控身體。就好像靈魂與身體互斥一樣,打個現代化的比方,你的靈魂是個無線設備,這具由真理之卵孕育的身體是“主機”,而剛才燃燒查克拉的過程就像主機超載,很不巧地燒壞了藍牙功能……
你不敢往下去想。因陀羅和阿修羅看向你的表情都在關切中夾雜着慌張,你如果現在把猜想說出來,恐怕這對兄弟要立刻亂了陣腳吧。
“抱歉……腿軟站不起來了。”
你露出一個窘迫的笑容,試圖把現階段最大的問題隐藏下來:
“能背我回去嗎?”
31.
因為你身體出了事,阿修羅連村子準備的慶功宴都沒心思參加,還是你跟他說想要清靜一會,才勉強把他支走。
臨走的時候阿修羅的眼睛紅紅的,如果不是你再三保證自己沒事,他恐怕要被吓得掉出眼淚來。
阿修羅走了以後,臨時的居所内就隻剩下你跟因陀羅了。
你看向靠在窗邊閉目不語的青年,因陀羅從回來以後就反常地沒有說話,比起阿修羅的問東問西,因陀羅好像知道問你什麼都是白費力氣,你一定會說出“我沒事”、“我很好”這種搪塞的話。
被你注視久了,因陀羅睜開眼,不怒自威:“在想編什麼謊話能把我騙過去?”
豈敢。你費力地撐起身體,讓自己從卧姿變成坐姿。這種簡單的動作你還是能盡力做做,在外人看來也就是遲緩一些罷了。
“……可以借我些查克拉嗎?”你攤開手掌,稍稍擡起,向因陀羅做了一個索取的動作,“嗯……不過事先說好,如果看到什麼特别的現象,不要驚慌失措……”
你想舍棄這具身體,重新用陰查克拉和以太構築一具新的身體,就像你以前在忍界做的那樣。
就是不知道怎麼處理舊的身體……一把火燒了或者埋了肯定會被阻止,如果不是還需要微量的查克拉輔助才能脫離身體,而你又一點查克拉都沒有,你甚至也想把因陀羅支開……
嘛……怎麼處理舊身體的事,就待會再去頭疼吧。
因陀羅的手掌與你掌心相貼,精純而凝實的查克拉幾乎是被強灌入你的經脈之中。他目前隻能看出你身體虧空,查克拉不知因何種原因消失,暫且還不知道你身體與靈魂“接觸不良”的問題。
你單手結印,試着利用因陀羅的查克拉施放分身術——無論是普通的分身術也好,還是影分身也好,隻要能形成一個大緻的輪廓,你的靈魂就可以順利脫離身體,重回以前沒有查克拉但卻行動自如的狀态。
這也是你不相信黑絕的話的原因,你根本不會死,終其原因——你此刻就身在夢中。
『宇智波鑒』是夢境的旅者,隻要靈魂不滅,你就是不死的。如果說死亡對應着“醒來”,那你也可以再次“沉睡”,重臨忍界。
但是,在嘗試利用因陀羅的查克拉的這個階段,你就失敗了。你的身體就像一個無底的杯子,再怎麼往裡灌水,都無法收集任何能量——你施展不出忍術。
這種感覺……就像是,這具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就像你曾經借用過的瀕死者的身體一樣,在沒有查克拉回轉的前提下,你無法脫離身體,能做的就隻有等待“醒來”。
你要當着因陀羅和阿修羅的面,“死”一次嗎?
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吧……夥計。
因陀羅眼見着你的神态從胸有成竹一點一點轉變為驚訝,他沒看到你所說的“特别的現象”,以為是自己的查克拉不夠,剛要增加輸出的功率。
隻聽你歎息一聲:
“哥,恐怕我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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