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哥哥,”阿修羅回過頭去,向自己的兄長緻以歉意,“我好像一不小心占用了太長時間。”
你的視線這才随着阿修羅的動作,落在那與斑和柱間、泉奈站在一塊的長發青年。
因陀羅也保持着與你分别時的模樣,與阿修羅相同,他的身上也漸漸散發出即将消散的前兆。
“沒關系。”因陀羅倒是平靜,“你說的話,都是我想說的。”
即便是這樣遠遠看着,心中的愛怨與嫉恨也都平寂了下來。知道她果真能輪回,能帶着對他們的記憶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裡自由快樂地生活,就已經足夠平息他的彷徨。
隻是,還有最後一道執念……是他因陀羅,未能及時表達的情感。
你感覺到不可思議,阿修羅也好,因陀羅也好,他們居然……完全都沒有怪你。
把記憶與思念融合在查克拉裡面,将查克拉投入輪回,并且真的成功在千年之後見到了你。這種事情,你不敢想象那會是多麼龐大的執念,就因為你的匆匆離别,你的一句轉世——他們就真的捱到千年之後。
“因陀羅。”
你的眼中再無其他人。最後的時刻如果你連一個擁抱都來不及給他的話,那你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你放松地張開雙臂,向着因陀羅做了邀請的姿勢。既然時間有限,你就把道歉的話留到真正輪回轉世之後再說吧。
因陀羅的身體逐漸透明,不過他們的查克拉基數擺在那裡,想要回歸『本源』也不是一瞬間的事。
他向你走來,隻是幾步遠的距離,你卻希望這一刻能再慢長一些,讓你能再多看他幾眼。
你那天神一樣的兄長啊。
對你來說隻是眼睛一閉一睜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卻是一輩子……就算如此,他們也還是這樣地,愛着你。
因陀羅的面容向你靠近,你不作任何反抗地閉上了眼。
不是在額頭,不是在臉頰——溫涼的手指插進你後腦的發絲間,你放慢了呼吸,隻感覺到唇瓣被輕輕觸碰。
這是一個表達愛意的吻。
“我沒辦法,繼續保護你了。”
『承認自己的無能』是因陀羅絕對不會做的事,可他現在卻在你耳邊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沒從那示愛的吻中回過神來,就聽見因陀羅繼續說道:
“雖然不甘心……以後就勉強讓宇智波做你的守護者吧。”
這裡的『宇智波』究竟說的是宇智波一族,還是說的那個姓宇智波的小子,就隻有因陀羅自己知道了。
“我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你的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但這絲毫不會影響你的表述,隻會讓你的情緒越發激昂,好像有一團火焰在胸口燃燒,“所以、所以——不用我為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會開心快樂地過好每一天,我保證!”
“是嗎……”因陀羅對你的答案應該還算是滿意吧,他揉了揉你的發頂,幫你把發簪扶正。
“這樣就好。”
已經足夠了。那個大膽的吻已經得到了答複,就算未能宣之出口,以你們兄妹多年的默契,彼此的感情已然不用言語便能相通。
他已經,沒有遺憾了。
就如同他們來時那樣,因陀羅與阿修羅手牽着手,身體逐漸透明……在風格迥然不同,卻都極盡溫情的笑容中,他們無聲地向你道别,最終完全消散。
化作人間的風風雨雨……什麼的,這種說法可不适合他們。你更願意相信,他們已經回歸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可能是淨土,也可能是神仙該去的地方,總之,你希望他們也能得到安甯。
你閉眼感受着,很快最後一絲熟悉的餘韻也散去了,你以為你會哭,但是完全沒有——
你心上的那個傷口,被哥哥們用愛填滿了。不僅如此,以後的人生中,你要更驕傲、更精彩地活着!
唯有這份祝福,不可辜負。
——————————
實話實說,在看到那個自稱“大筒木因陀羅”的人,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先祖吻你的時候,斑的心中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開口就要搶他身體,又說什麼“以你的資質成為守護她的人,勉勉強強”……完全超過了正常兄長對妹妹的占有欲吧?
想到自己差點被奪取身體,差點要被迫看着自己身體裡住着的另一個人去跟自己喜歡的女孩互動……簡直令人發寒。
但,他又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情……飛蛾無法抵禦火光的誘惑,正如他無法自拔地被你所吸引。
宇智波斑屈起手指,彈了一下你的額頭:
“回神。”
“啊……?呃,抱歉。”你其實沒在想其他的事,但是注意力卻有些不集中,真是的,明明是你提議召開的會議,怎麼反而出這種糗。
你快速回顧了一下自己先前的發言,補充說明道:
“大家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暫且先把這位敵人命名為『黑絕』吧。”
『黑』為其樣貌,『絕』為其目的。以覆滅忍宗、複活神樹、解封輝夜姬的封印為目标,并且謀劃了千年之久的敵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不容小觑。
斑沒意見,他看了眼表情凝重的柱間,還有柱間旁邊奮筆疾書的扉間。
那倆人也不像是會對此提出異議的人。
斑又看向自己弟弟,泉奈在做着情報彙總,你講的情報以主觀推測為主,但可信度極高,用思維導圖連接起來的話,幾乎能揭開現階段遇見的全部迷霧。
斑的腦海裡倒是沒有那麼多算計,他跟柱間隻需要考慮如何對付『黑絕』,情報整理這種事就是應該交給弟弟們。
不過,現在他倒是沒想那麼遠。
“泉奈,她來多久了?”
自己跟柱間出村能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才剛回來,自然不會知道你這次造訪木葉的時間點。
宇智波泉奈這才稍作停筆,露出恍然的神色:
“好像快有十一個時辰了,難怪一直瞌睡……”
你每次造訪忍界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最初你的靈魂還不夠強大,隻能待幾分鐘,現在逐漸找到訣竅,也至多隻能堅持到十二個時辰也,就得返回自己的世界。
聽到泉奈的報數,宇智波斑心中了然。以後與你相見的時間還長,他不會急于這一時半刻,更何況,你看起來已經很疲憊了。
“回去吧。”他伸手想要摸你的頭發,但看到你發間的那對發簪時又停頓了一下,改為将手掌落在你的肩上,“這些情報已經夠木葉布置一陣了,回去休息吧。”
你很想解釋自己其實隻是今天精神起起落落有些累到了,并不是因為靈魂力量的使用時限到了——你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自由駕馭兩邊世界的時差了。
不過這種時候說出來,有些像逞強吧……
“好吧,那我……”
你本想說完話直接走,可斑剛才猶豫的動作讓你稍微多想了一點。
——斑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他身上有因陀羅的氣息才喜歡他的吧?
冤枉,天大的冤枉。你隻對靈魂的感知比較敏感,對查克拉反而沒有多少靈感,換句話說,你根本意識不到斑的靈魂裡寄宿着他人的查克拉。
退一萬步講,你認識斑的時候,還不知道因陀羅是誰呢……而且要這麼來論,你也應該喜歡柱間才對。
重要的并非靈魂,而是彼此共度的時光。
你略帶些強硬地扯過搭在你肩上的手,歪頭用臉頰貼了上去。斑沒想到你會在開會這種嚴肅的時候做這種事,愣了一下,卻沒有回避。
“我不在的時候,注意安全。”這種話由你來說有些托大的嫌疑,但你實在忌憚那個神出鬼沒的黑絕,“小心隐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我相信你的實力,但答應我,不要掉以輕心。”
“這種話你說給泉奈就夠了吧。”斑柔和了神色,動動手指輕掐了一下你的臉蛋,見你一副認真的樣子,便也應承下來,“我知道了。”
如果是面對因陀羅,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他們兩個,本就是不同的人。
困意又湧上來了,你松開斑的手,順利說完了道别的話:
“走了,回頭見。”
——————————
靈魂沉浸回安逸的深層睡眠,在感受不到時間流動的一片混沌中,你的意識迅速完成了修整與重啟——這是你能在白天與黑夜中自主切換人生的關鍵。
熹微的晨光照進你的卧室,這次你真正地醒過來了。
你坐起身,懷中的物件順着睡衣的衣襟,滑倒了被子裡。
那是一雙筷子,和一面小銅鏡。
倒是省去了處處防備黑絕來偷的心思,那東西絕無可能找到這裡來,因為這裡是——你的世界。
你看向窗外,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清澈如海的天空,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
你忽然就想出去走走,吃一屜小籠包,或者買一杯甜甜的粥,邊走邊喝。既然答應了要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那就先從養成吃早餐的習慣開始吧。
你沒有選以往常穿的休閑衣褲,而是選了件湛藍的長裙,嗯,就跟今日天空的顔色一樣。
早晨六七點鐘的空氣中還殘餘着被陽光蒸幹的晨露的氣息,微風吹過未被烤熱的大地,卷起初秋的涼意。
你尋了一家人氣不錯的包子鋪,價目表上羅列着七八種口味,你正猶豫着自己想吃的餡料,卻聽身後有人掀開門簾。
“老闆,老規矩,兩籠鮮肉包,分開打包。”
這聲音,明明從未聽過,卻讓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回過頭,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誰,卻發現對方也恰好在看着你。
“……”
是巧合嗎。人類的基因都是由染色體組合而成的,表達樣貌的隻有其中幾條,所以…遇見跟熟人非常相似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直勾勾地盯着陌生人,應該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是你無法移開視線。
點單的青年也看着你,他好像覺得有些尴尬,于是便找起了話題:
“早上好。有看新聞嗎?近期有個太陽黑子現象,專家說可能會影響磁場,我的意思是……”
他的語氣越來越弱,最後有些不确定地問你道:
“……你最近有沒有做過一個夢?”
『你好像我前世愛上的人……』這種話說出來會被當做變态吧。青年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有些後悔出門前沒有把頭發好好紮起來,男生留這樣的長發,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很差……
都怪弟弟嚷嚷着要吃這家的早餐,不,到也不能怪弟弟,不然自己也不會在這遇見……
他一向不相信前生今世的說法,認為這是各種宗教搞出來用來支配信徒的謊言,但是昨日他跟弟弟做了同一個夢,而且細節什麼居然完全對的上。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的『妹妹』……是否也……
在你們的沉默當中,老闆已經打包好了青年要求的包子,後者付了錢,絞盡腦汁思考着如何讓話題繼續下去。
平日裡計算數據和推導方程的靈活思維在這種時候起不到一點幫助,難道現在要說:“我家裡有個會翻跟頭的蠢弟弟,要不要來看看”?天呐這比他弟弟還蠢……
“有啊。”
“?”青年愣了一下,才明白你是在回答他前一句的問題。
有做夢……的意思是……
“『無論你的靈魂身在何處……』”
熟悉的台詞,而這次輪到你來說後半句了。你看着青年那滿懷期待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笑着接上了他的話:
“我都會去往你的身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