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震驚,但趙硯知道母妃說的在理,也是為了大局考慮,便乖乖跪下領了命。
但紙包不住火,皇後在承乾殿也有安排的人手,即刻便趕到了皇後身邊通風報信。
“什麼?今日官家又暈倒了?”
皇後本來正把玩着貓,聞言驚的手一松,貓便跳着跑了出去。
“娘娘,今天下午是淑妃在旁伺候,太醫的話也隻有她知道。”
聞言,皇後面上的不悅之色溢于言表,怒道:“你的意思是,淑妃封鎖了太醫的消息?”
“回皇後娘娘,奴婢真的沒聽到淑妃和太醫都說了什麼,至于有沒有封鎖消息,奴婢……奴婢也不清楚。”
“廢物!”
皇後一聲怒喝,整個宮殿裡的宮女太監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戰戰兢兢不敢擡頭。
這是四皇子趙元抱着小貓走進了母後的宮殿,笑嘻嘻地打破了這份沉悶的寂靜。
“母後,小貓跑出來,兒臣正好抓到了它,帶來還給母後。”
看着聽話懂事的兒子,皇後的心情略微好了些,接過小貓,笑着對兒子說:“元兒真厲害,今日師父都教了什麼?”
“今日學了《中庸》,教我們做事不能過急或緩,還有一些為人臣之道。”
皇後聽了眉頭微蹙,有些不悅。
為人臣之道,這是料定了本宮的兒子便是為人臣子?
這世間的一切都是自由流淌,淌得到哪裡都是個人的命數,人人都有機會,現在就下定論,真是為時尚早了。
聯想到淑妃的一些舉動,皇後不禁思量着,這陰霾背後,到底是什麼情況。
四皇子還在跟前,皇後隻好先哄着他去習字。
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今日宮中發生的一切,對外都是秘而不宣,周玦與其他人自然不知道這暗地裡的風雲已經被攪和成了什麼樣。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陳文川一如既往地和周玦約着出去喝酒,但自從姜聽成婚之後,他的話明顯少了很多,不似從前跳脫。
周玦很是擔心他,也和林琅商量過給他再物色些京中的高門貴女瞧瞧。但陳文川總是拒而不見,别說周玦和林琅了,他自己的爹娘才是真的擔心。
陳文川還沒來得及和父母說明對姜聽的情意,所以二老并不知情。更何況他常常與周玦厮混在一起,陳夫人都不禁浮想聯翩……
那天她幽幽地問了一句:“官人,咱們川兒,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
陳老爺大驚失色,但還是搖頭斷定道:“不會的,川兒隻是尚未遇到心悅的女子,這這……這不能亂說,你怎麼能懷疑兒子有這種癖好……”
陳文川也是聽府裡的小厮說嘴才知道父親母親在想什麼,難得開懷大笑一番,還告訴了周玦。
“媽呀周玦你是真不知道,我母親的想象力哈哈哈……”
陳文川雖然笑着,周玦卻聽出了幾分心酸。或者是,最近他整個人,都有些酸澀的感覺。
但是他沒有戳破朋友,隻是配合戲谑道:“我可是有夫人的人,沒有這個癖好,你哪天也娶了娘子,你母親定然驚喜了。”
陳文川不語,隻是一味的喝酒,笑的無奈。
“姻緣自有天定,我那天做夢夢到了,神仙告訴我三生石上并無我的姓名。”
陳文川舉杯,笑的苦澀而真誠,周玦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已經放下了往事,也不打算再尋求新的慰藉。
周玦把酒杯一碰,吞飲入腹,兩人相視而笑,這是十幾年的默契。
看着窗外的明月,涼風習習迎面刮進來,吹醒了幾分酒意。周玦一哆嗦,漫不經心道:“你有沒有覺得,太子殿下最近怪怪的?”
“怪怪的?好像是有點,最近總是獨來獨往的,不怎麼和我們說話。”
經周玦一提醒,陳文川迷迷糊糊的大腦也清醒了幾分,回憶着這兩日太子的反常舉動。
“是啊,他之前有什麼事情都會和我們商量,一起想辦法,你說,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然而此時的陳文川明顯不是能正常交流的狀态,隻清醒了一會嘴裡又開始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些什麼。
周玦聽到些奇怪的動靜,轉頭一看,變成了一個傻的,無語,無奈。
夜晚的風太涼,怕他喝醉了受風寒,周玦正準備下樓招呼小厮把陳文川擡走,卻不想一個帶着帷帽的女子站在門口,看見他下樓便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周大人,煩請移步說話。”
風撩起了素色的紗幔,那是和娘子有些相似的眉眼。
是太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