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皇帝駕崩是舉國悲痛的大事,一時間汴京城内被素色包裹。即使是大戶人家都忌酒肉、成喜事。
喪儀上,趙硯捶胸頓足,好不悲痛。
對于這個即将即位的太子,民間并沒有多褒揚他的孝道齊全,而是議論不好的更多。
一間再平常不過的茶肆内,頭頂“不議國事”的牌匾,下方紛紛擾擾。
“太子殿下是庶子,與祖宗禮法,這這這、唉。”
“且從前傳言說太子殿下素不喜聖人經,最是貪玩,能繼位嗎?”
“你們不知道吧,曾經太子殿下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溜出宮玩,我還看見過!”
“啊?真的假的啊?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太子殿下?”
“我當然知道!……”
民間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部分已經傳到了皇宮中。
周玦居住在宮外,常能聽見這些莫須有的聲音。每每這個時候,當真是覺得可惡。
用膝蓋想,都能猜出來是誰要散布這些流言。
距離即位大典的日子眼看的越來越近了,宮中各部,尤其是禮部更是忙出殘影來了。姜聽的官人是禮部尚書之子蘇玉文,他的父親蘇文臣偶的風寒無力處理,便推了自己兒子出來
蘇玉文第一次接手這麼大的陣仗,但幸好有父親從小耳濡目染,對于禮部的各種規矩爛熟于心。新帝登基這樣的大事,更是要萬萬分謹慎,稍有差錯可能累及整個禮部。
姜聽畢竟是太師府嫡女,對于這些規矩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求的蘇文臣允許後便來到了宮中給蘇玉文打下手。
對這場登基典禮最上心的,也就是蘇玉文姜聽、太子一黨和皇後。
這天周玦奉趙硯之命親自來禮部探視進度,正正好遇上了蘇玉文和姜聽。
蘇玉文是一個彬彬有禮的書生,見太傅前來立刻拱手行禮。
姜聽在他身後,見趙硯來了,便也微蹲行了個禮。
林琅在史館得了周玦的信說可以帶她見姜聽,立刻跟戚容告了小假,屁颠屁颠往禮部館跑了。
正正好與周玦一前一後到,門一打開便漏出許多陽光,襯的她臉上的笑容更加耀眼。
她走到周玦身邊,笑着央求道:“我和姜聽說會話可好?”
周玦往下看,寵溺一笑道:“要你來就是讓你和蘇夫人解解悶的。”随後轉頭看着蘇玉文假意怪道:“禮部館内全是枯燥的書籍,蘇大人将夫人帶來,可不怕她無聊?”
聽得出來這是客套的戲谑,蘇玉文便笑着回敬道:“多謝周夫人,來與内子解悶。”
就這一來一回,周玦就已經替林琅打探出來了,向她眨了眨眼示意安心。
蘇玉文人如其名,溫潤如玉,博文約禮。
姜聽聞言也是喜不自勝,被林琅拉着就坐到了館内最大的槐樹台下,說着這幾日的事情。
“蘇玉文……是個好人,可他的父親是個再古闆不過的,經常給我立規矩。”
在林琅面前,姜聽沒有設防。姜家是大族,族中女子各有心思,從未有知心之人。而眼前女子,是她從未見過的真誠與爽朗。
林琅聞言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姜聽姐姐,蘇大人能允你來禮部,可見未有多古闆。我相信日久見人心,你有才華如此,定能被看到。”說完還朝姜聽俏皮地眨了眨眼道:“且我看這小蘇大人挺好的。”
低眉淺笑之時,林琅見得一個新婚女子所能露出最嬌俏的形貌。
和在這個時代,能得到最大的幸運。
而禮部館内,沒有如此平和,更多的是交鋒。
蘇玉文把事情都處理的很好,安排的滴水不漏,周玦所提醒之處他無一疏漏。
但正是這樣的完美讓周玦生疑。
和宇文嘉煜說了這件事後,他很快就斷言:“此人,不可信。”
“宇文大人如何這麼快下此定論?”
宇文嘉煜眯着眼,堅定道:“就算他的父親是當朝禮部尚書,一個從未接觸過登基大典的人不可能事事周全,”
“除非……”
兩人很快都意會,脫口而出道:
“有人早已安排好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