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就在三日後,此時周玦和宇文嘉煜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沒有太多猶豫,他們決定先上報太子。
周玦本就是太子派來巡視禮部的,所以在這個關節點進入東宮也沒什麼人阻攔。
恰好此時,淑妃也在。
接到通報後趙硯立刻趕到這裡,淑妃看情況不對便也跟了上來。
“太子殿下,淑妃娘娘。”周玦和宇文嘉煜行禮後,有些遲疑,不知道在淑妃娘娘前能不能說這些話。
瞧出了兩人的窘迫,趙硯大手一揮道:“我母妃不是外人,有什麼事情盡管說。”
見此兩人也不再猶豫,周玦率先開口道:“禮部那邊臣去看過了,表面上沒什麼纰漏,配備的都很順利,但臣對蘇玉文還有些懷疑。”
趙硯追問道:“懷疑什麼?”
宇文嘉煜接話道:“蘇玉文,先帝二十三年進士,後進入通文館任賢苑翰林。其父為禮部尚書蘇大人,但據我調查,此前他并未參與過禮部的事務,殿下認為,這樣一個人,憑什麼能成為登基大典的主理禮官?”
趙硯之前從未想到這一層,有些愣住了。
“殿下,我們發現的太遲了。”
周玦臉上擔憂之色幾乎要溢滿,蹙起的眉峰遠看似一座山。
“不遲,”穩坐身後的淑妃突然幽幽地說了一聲,随後從軟座上起身,走近他們道:“此時籌謀,為時不晚。”
對于淑妃來說,這場登基大典不出意外才是反常的。這樣的疏漏于她而言,早在掌握之中。
“硯兒,你記住,”淑妃轉過身來,看着趙硯的眼睛,眸中兼具母親的愛與殺手的狠,道:“謀,定生死;算,定天下。行事若無謀算,便是把後背留給敵人,必死無疑。”
或許是鮮少見母親這個樣子,趙硯有些怔住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拱手道:“母妃,兒臣受教了。”
“不知淑妃娘娘,有何打算?”
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淑妃微微一笑道:“周大人,我的打算,就是你。”
“我?”
周玦和宇文嘉煜都愣住了,旁邊的趙硯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淑妃此言何意。
“先皇臨走前,将傳國玉玺偷偷交給了我,讓我擇一可用之人,在危急之時助硯兒一臂之力。”
三人心下一喜。傳國玉玺向來由當權者收理,趙硯此前還擔心父皇沒有将玉玺給自己的泳衣,現在看來,是為了讓自己暫避鋒芒。
可這樣一來,周玦……
玉玺所指之處,便是暗處利鞘所向之處。
“周大人,你可願意?”
三人目光再次聚集,隻是彙集的中心變成了周玦。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那份遺诏。
渺小的人,被皇權裹挾着前進,沒有選擇。
還被謬以為所謂的天命。
“淑妃娘娘,臣,萬死不辭。”
像是早已料到周玦的反應,淑妃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是太子的太傅,由你來,最合适不過了。”
此時林琅還留在禮部館中。周玦同她打了招呼,也拜托姜聽照料一二。
那時候她還佯裝氣鼓鼓地說,能照顧好自己,别總拿她當小孩子。
可周玦走後,她心裡卻一陣不安,說不上來的不安。
料想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林琅也沒有再深究。忙着跟姜聽聊天,聽她介紹禮部館中的規矩,随行同時還和蘇玉文還聊了會天。這樣有能力的女子,在做内宅之外的事情時,眼神中散發的光芒難以忽視。
“蘇大人第一次接手禮部事宜就能做的這般好!”
林琅眼睛裡亮亮的,眼見的比平時開心很多。或許是不用在史館抄書,又能和姜聽見面,便歡脫了許多。
蘇玉文低頭淺笑,謙虛道:“也多虧了有娘子的幫忙,功勞不能都給我了。”
現在在林琅的眼睛裡他還是一個謙謙君子,做事得體說話也周到,看起來對姜聽也很好,沒什麼可指摘的。
隻是姜聽眉眼間淡淡的憂愁總是揮之不去,隻是每個人都沒得到想要的結局。
走出禮部館大門時,林琅驚訝地發現周玦已經在這裡等着她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琅自然地挽起他的手,問道。
在林琅來之前,周玦還是一副愁眉苦臉樣。但一看到她的臉,周玦便藏起了所有情緒,用笑回應着她。
“去和太子确認一下大典的一些事宜罷了,快得很。”
林琅想起了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不禁放慢了步伐,緩緩問道:“你……沒瞞着我什麼吧?”
周玦不由得一愣,但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