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仍然不那麼友好地看着我。我聳聳肩,從我跟詹姆關系冷下來後,小天狼星也漸漸疏遠了……雖然我想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在羅道夫斯和貝拉的婚宴上,被雷古勒斯介紹給了沃爾布加且至今關系穩定……每年聖誕節收到布萊克緻萊斯特蘭奇熱情洋溢問候信的關系。
我感覺他看我的眼神都寫着失望,極度的失望,稍微再進一步就是痛恨。
但……我還不能被其他布萊克放進黑名單。
“隻要你們不拿它追蹤我我就不會管。”我轉動一下手腕就準備出去。
“你沒有想關注行蹤的對象嗎?”詹姆堅持問完。
我在掀開挂毯前停住腳步。
不行,這麼做跟變态有什麼區别。我都該為自己的停步唾棄我自己。何況這幾年我經常問尤金和斯内普,他們的回答還算讓人放心。我隻希望小巴蒂别走歪路,用上監視的手段已經有些越界,除此之外他應該是自由的。
但詹姆勝利似的一拍手。
“别擔心啊!我們也不是跟蹤狂,但你知道,夜遊時盯費爾奇和教授很有用……”
用,用處,用途……
“級長工作也有用。”盧平适時開口,“抓夜遊的學生……噢,我們給你的不顯示我們。”
他笑了笑。
……
“行。”我轉身向詹姆·波特伸手,“情書拿來。然後,我那份地圖……把小巴蒂·克勞奇的名字也去掉。”
這樣也不算過分吧?我悄悄想。而且,反正莉莉和詹姆總會在一起,這不能算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而我做完這件事也不會對他們産生更多感情。
*
霍格沃茨的秋天總是很涼爽,五年以來我已經很熟悉那吹過走廊、庭院和人們袍子的陣陣涼風,學生們下課後三五成群地擠在一起,談笑聲和吵鬧聲就像接連炸開在空氣裡的小花。
魔咒課打了下課鈴,弗利維特色的蟾蜍大合唱鈴聲中阿梅利亞面色微紅地跟我告别,說是約好了要和“一個朋友”去學習。她說這話時手指緊張地捏着袍角,時不時還要扶一下眼鏡。
不遠處有個赫奇帕奇男生躲在廊柱後面探頭探腦,我看來看去,突然想起他似乎從上學期開始就一直在每節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課上抱着一大疊東西往我們這邊坐,還有幾次到拉文克勞長桌上找阿梅利亞請她看看他寫的小說……
“學習?”我笑眯眯地問阿梅利亞。
“……學習!”她又推了推眼鏡,咬起嘴唇。
“可今天是複習課,而你昨天就把練習都做完了。”我笑着看她的耳尖也燒起來,“好吧,學習!快去吧,我一個人回去。”
十五歲,五年級。送走阿梅利亞,我抱着書一個人往拉文克勞塔樓走。身邊有時傳來打招呼的聲音,我回頭看時卻會發現是完全不認識的别院學生,身邊還有好幾個簇擁着的朋友,臉上都挂着微妙的笑容,不時還捅一捅那個打招呼的人,目的顯而易見。喬伊絲畢業前特地囑咐我不能因為多了幾個跟你打招呼的人就放棄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杯,反正他們喜歡的也隻是魁地奇明星,而有目的地忽視别人我一向擅長,總之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青春期的煩惱找上我——
哦對,除了詹姆·波特的情書代寫業務。
經過圖書館時我借了幾本《中古巫師詩歌集》,那封新情書還夾在我的課本裡——詹姆自有史以來第一次沒被憤怒的莉莉拿紙團子扔回來後,就信任了我的潤色。我看着他以前寫的“遊走球一樣鮮亮奪目的紅發”、“沖我說話的樣子就像怒吼的雄(劃掉)雌獅”,心裡不時思考這個“錢”是不是太容易賺了。
平斯夫人揮舞着雞毛撣把一對笑作一團的男女趕出大門,而我經過書架時還能看到不少相約在同桌學習的情侶,其中有人時不時放下書,從草稿紙上扯下一角,折個玩意悄悄吹過去。
“不要在圖書館扔垃圾!!”
哎呀。
繞過走廊,走上塔樓的旋轉樓梯,門環今天的問題很簡單。我在休息室的窗邊碰上了尤金納德,他正興緻缺缺地寫着一篇魔藥學提高班的論文,時不時就要擡頭,手指碰碰唇角,眼睛飄向窗外,那篇論文羊皮紙底下還墊着另一張紙,從字迹的疏密和潦草程度就能看出寫着跟論文截然不同的内容。
“想誰呢?”我壞心眼地湊過去,他似乎吓了一跳,但看到我時露出一點微笑。
“不能吧,難道偷偷寫的東西就一定是情書?”他眯着眼睛說,下面的草稿露出咒語的尾端,被他遮上,“小萊,你才是想别人的人吧?”
“怎麼可能。”我挑起眉毛,“我心裡隻有你啊朋友。”
“哈!”他笑出聲來,“我可不要跟法律執行司司長的兒子作對。我爸爸還在魔法部上班呢。”
“怎麼可能,他多安靜乖巧,少拿你們黑魔法小團體的作風套在他身上。”我輕快地說,心裡想到這幾年小巴蒂沒有一點長歪迹象的表現,不由得一陣驕傲,“而且,朋友,你知道我不喜歡聯姻的。”
反正畢業之後我想辦法拖兩年,萊斯特蘭奇家就會被清算。甚至在此之前利奧波德可能就裝不成好人了。老克勞奇連兒子都能不要,扔個聯姻多簡單的事情。
我準備跑路就行了。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尤金納德聳聳肩:“好吧……看不懂你,不過你逃婚我可以贊助你兩西可的飛路粉。”
我揚了揚嘴角,他轉回去繼續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我走上通往寝室的樓梯,其他人還沒回來,所以我隻是把領帶拆下來,再把借來的幾本書往床頭櫃一放,就準備上床——
一封揉得皺巴巴的信從床幔上掉下來,帶着股異樣的香味。幾片幹花瓣從信封掉出來。
一封匿名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