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建議你跟男友聊天時聊他的學院創始人曆史哦。”
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正想回他,卻突然注意到,他耳朵邊原先被柔順短金發遮掩的地方此時露了出來。那些頭發此時毛毛糙糙地翹着邊,下面的皮膚還留着一道小小的傷痕,在室内的光暈下異常顯眼。
尤金納德注意到我的視線,笑起來,稍稍偏過頭,讓我看得更清楚些。
“……你沒事吧?怎麼弄傷的?”
我過去看了看,皺起眉——切割咒?
“你們黑魔法小團體會拿成員做實驗?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哪裡。嗯,不過,也差不多了。”他擺擺手,把那縷頭發撥回去,“西弗勒斯留下的。說來還要怪你呢,小萊,如果不是你請他去你家,我也不會追着他請他跳舞……”
?你真去了?我這才想起那天逃離舞會前聽到的離譜對話,感覺臉色一僵。
“是啊——噢,你聽到了啊……挺有意思的,我過去請他的時候他好像根本沒聽見,我又重複了一遍他才轉過來。我還沒看清他的表情呢,嗯,他就急忙忙跑了——不過,我後來又在窗邊看到他……一個人在花園裡轉着圈,時不時看看裡面的人,動作要多不協調有多不協調,你會以為是隻蜘蛛呢。”尤金納德歎了口氣,手指交叉在羊皮紙上,但綠玻璃似的眼睛裡滿含笑意,“所以我過去說我可以教他,但他得跟我去跳下一組小步舞——我知道他不會答應,哎呀,但神鋒無影也太過分了吧?就算還沒做完……噢,這個你不能聽,那是他的秘密,好朋友,你不要說出去呀。”
……
我坐遠了一點,尤金納德的目光追過來。
“我真的覺得你……有點……”我比畫着,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
“……精神病?瘋子?”他揚着嘴角幫我補充,看上去毫不受影響,“我爸爸帶我做過檢查,我的腦子沒有任何問題……興趣啦,興趣而已。你不覺得他很有趣嗎?”
他放在羊皮紙上的手無聊地擺弄起各自的手指。
“我知道你的興趣很怪……不是,你爸為什麼要帶你去做檢查?”巫師界也有這麼先進的醫學觀念?不對,什麼情況下父母會帶小孩去做精神檢查啊?
“這個?我媽媽是麻瓜和巫師的行為研究學者,她喜歡觀察我……”
他撇撇嘴,不說了,目光轉回作業,看上去不打算說。
我嘴角抽了抽,合上書,還是想起正事,帶着一張空羊皮紙出了拉文克勞塔。上面已經畫了一部分有求必應屋“藏東西的地方“的地圖。
看上去是拿不到蛇怪的毒液了……如果不能直接毀掉冠冕……拿到它,再交給鄧布利多,也不失為不錯的投名狀。
隻是不知道冠冕上的黑魔法會不會在我交給鄧布利多前失控。
我看着黑漆漆的走廊歎氣。在看到它的第一時間就毀掉它,才是最保險的……
有求必應屋在八樓。我正準備走上樓梯,卻突然聽到拐角處傳來低低的、急切的喊聲。
“萊斯特蘭奇!”
我訝異地回頭:這個聲音的主人可從來沒在滿月之外的時間找我——
斯内普躲在那個熟悉的地方,面色蒼白地向我揮手;直到走近,我才意識到,他的面色蒼白可能不是因為營養不良、熬夜過多——
“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他顫抖的手撥開垂到眼前的頭發,黑眼睛緊緊注視着我。
——而是心情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