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身後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許林謹剛想避到樹後,後背便襲來一陣硬物擊打的大力。
許林謹踉跄撲倒在地,往坡下滾了一段距離,手機摔了,往前滑出更遠的距離,衣服連同袋子也摔到了一邊。
“沙啦沙啦——”
“咔嚓——咔嚓——”
對方踩在枯葉上一步步靠近。
許林謹動彈不得,瞬間的麻痹感過去,後背陣陣劇痛,棍棒敲擊的痛被放大,疼得他眼淚上湧。
手掌劃過落葉,刺痛卻比後背輕微,他後知後覺,看清楚手心的血色才察覺到手掌被石子和枯枝劃傷了。
“跑!你往哪兒跑?”
纏滿了落葉和泥土的圍巾被來人攥緊,随即被猛地淩空扯起。
身後的男生揪着他的後領和一打撮頭發把他往一叢樹後拖去。
“呃——咳——”
許林謹的脖子被毛織的圍巾緊緊糾纏,他艱難地把手指插進縫隙,試圖阻止對方的暴行。
然而手臂被反剪到後背,對方從許林謹肩膀拖拽下來半邊校服箍住他的胳膊,一手扣住他的兩隻手腕,用拉扯變形的圍巾拴住。
許林謹整個人被翻過來,朦胧的視線裡,他看到殷限跨到自己身上,對方此刻曲着一隻腿大力壓在了自己胸膛上。
銀發男生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一手捏住許林謹的下巴,另一隻手摸上了他的嘴唇,打算伸出手指進去。
許林謹狠狠咬了他一口。
“狗xx的玩意兒——”殷限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擡手狠扇過來一巴掌。
許林謹頓時耳内嗡嗡直響,兩眼發花。
“這是還你的一巴掌,怎麼樣。”
殷限不怒反笑,反手朝另一個方向又狠狠扇了許林謹一巴掌。
“你那麼白,力量也弱,Alpha?呵呵,不是一般的A吧……”
捏住許林謹的下颌,殷限湊近許林謹耳邊,随即露出一抹頑劣陰森的笑。
許林謹感覺幾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額頭,順着眉骨和鼻翼往下,他顫顫地眨眼,感覺有一顆落在了眼角。
“你這樣……是……是犯法的……”
“怎麼?我都敢在這兒堵你了,你覺得我會怕這個?”他輕佻地拍拍許林謹紅腫的臉,似乎終于感知到同類的“氣息”了,他不免更加興奮,“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一股血腥氣湧入鼻腔,許林謹的大腦漸漸陷入了混亂,整個人幾乎昏迷過去。
殷限流血的手更加用力地鉗制住對方的下颌,伸出兩指,沒費多大力氣就伸入了許林謹口中。
他向上摸到,仿佛觸碰到了什麼開關,兩顆虎牙露出,卻不是銳利的尖。
“哈,”他俯身湊近許林謹耳邊,語氣輕蔑又滿是挑釁,“你看,我就知道——”
“聽說你們這樣的,變成Omega 之前也别有風味,今天倒是可以試試。”
他的雙瞳變得血紅,掐着許林謹的脖子露出了可怖的尖牙。
殷限露出殘忍的笑容,眼裡映出地上頭發淩亂、已然暈厥男生白皙無光的側臉和脖頸——
可下一秒,那張臉被一顆飛來的足球擊中,眼裡滿滿的惡意被霎時的驚愕取代。
時間回到十三分鐘前。
“費浚!你現在到哪兒了——”
“我……馬上……滋滋滋——”
“嘟嘟嘟……”
“喂喂喂!”
!
要是林謹真出了什麼事——
佟予猛捶了一下車門,駕駛座的周绮奇怪地看他:“怎麼了,發什麼脾氣?”
佟予神色稍稍緩和一些,克制住語氣:“沒事,媽,我小組作業忘做了……”
“啊,要緊嗎?”
周绮語氣有點擔心,開車的佟爸爸則安慰道:“沒事,過去看了外婆咱爺倆先回去,晚上十點之前肯定能到家。”
十點……十點就太晚了……
佟予從上往下翻通訊錄,忽地,眼睛一亮。
廣予wo:[費浚,這是戈雪琛的号碼,你打給他,快]
戈雪琛收到消息時,正趕往棒球隊的路上。
“曲彥……好,你先别挂——”
他似乎在一個戶外的場所,周圍有些嘈雜:
“琛哥,這就走了?”
“還沒比呢?”
“對啊,你防護服才穿上,什麼要緊的事啊……”
“有事,對不住大家。”
費浚隻聽聲音變遠了,然後一瞬間又變得非常近:
“幹什麼,戈雪琛你有病嗎,把手機扔給我幹什麼,去哪兒,我衣服都沒換!”
“跟我走——”
中間聲音消失了兩三秒,又聽一聲暴喝:
“走走走!快走!”
手機裡傳來摩托車排氣管的聲音。
随後是強烈的風聲。
“等等,千萬小心——”費浚忽然想起,自己差點忘了說。
“好好開車。”是和戈雪琛同行的另一個男生。
“不用多說了。”費浚聽到戈雪琛的聲音,悶悶的,但很堅定,“我會等他親口告訴我。”
“謝謝你打給我們,挂了。”另一個男生的聲音。
聽筒處隻聽見汽笛轟鳴和加速的聲音,以及,一陣忙音。
“嘟嘟嘟……”
費浚:“……”
不是,我是想說,我剛打了警衛處的電話,你們注意點,别當着人面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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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戟安,人呢?”
陳小宣急沖沖跑來,沒看到罪魁禍首,也沒看到許林謹和戈雪琛出來,一時急得不行。
幾分鐘前,在路上,剛剛結束與許林謹的某位同學的通話,陳小宣就接到了備注為“狗”的電話。
對方開門見山,一開口就是:
“許林謹在坡上兩顆香樟樹旁的灌木叢這邊,人隻抓到三個,你們從後山那條路爬上來。”
于是戈雪琛把車在半路一刹,往山坡裡鑽去,頭盔和鑰匙順手都甩給了陳小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