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雪琛則還沉浸在“原來我的愛人不是一隻吸.血.鬼A，而是在往高危型A分化，差一點，隻差一點點……”的混亂思緒中。

陳小宣見對方冷靜得差不多了，點開手機，正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麼消息。

看到校園論壇上某個标着大大“爆”字的話題，臉色越來越凝重。

“當時有人在，他把錄像曝光了……”陳小宣連忙告訴戈雪琛。

“……什麼……”戈雪琛喝了不少，雖說他酒量不錯，但乍一聽對方這麼說還是有些懵。

陳小宣把手機畫面怼到戈雪琛眼前，就見對方臉色也漸漸嚴肅起來。

不過好在視頻并沒有将許林謹的過多外貌特征露出，他的臉部乃至衣服都打上了馬賽克，唯有行兇的人，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視頻錄像中，一舉一動都清晰可見。

視頻沒有聲音，壇主對外解釋為保護受害者隐私。

[我我我Wk，什麼時候的事？最近嗎？]

[學校都這麼不安全了，還怎麼能保證我們在校好好學習生活!]

[就是，太吓人了吧，那可是活生生的人，鮮淋淋的血啊……]

……

[感謝壇主，壇主大義!就該把這種事頂上去，讓校方領導知道，他們不管，我們就鬧大——]

[看置頂，壇主說已經報警了，大家可以放心。]

……

[簡直就是惡魔在校園呐……把人傷成那樣怎麼笑得出來啊，憤怒.jpg]

[說畜生都是高看他了，我看他簡直豬狗不如!]

[哈哈哈，罵得好!罵得爽!]

[看看，這就是你們費盡心思護着的玩意兒@南汀校園輪論壇官方]

……

這個名為“昨日校内某殷姓隐形高危Alpha惡性傷人”的帖子賺足了噱頭，短短不過十幾分鐘，就引發校内衆多學生讨論，衆人義憤填膺，甚至還直接@了官方，要求校方給一個說法。

可官方卻遲遲不給一個說法，火越燒越旺，不少人開始現身說法，甚至在最新的評論裡出現了好幾條實名舉報。

[本人躍三，同年級的一個好姐妹當時就是因為長得好看被這狗玩意兒看上了，逼得她不得不退了學，幸虧當時有好人相助……]

[對，這事兒我也知道……]

[就是當時那群男的嘴炮，一直造謠女方……]

……

[美不是原罪，那個女孩子從來都是無辜的，真正有罪的是殷限!]

[作惡的人就該收到懲罰!]

……

[既然事态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也不介意加把火，我，躍三6班蘇甯實名舉報殷限因考試作弊不成圍毆報複本人……]

[本人，躍四（13）班，陳叙，實名舉報殷限……]

[加我一個，本人方氶禹，實名舉報殷限……]

……

戈雪琛看到這裡，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蛛絲馬迹，他返回最前面點擊壇主的主頁，果然見對方公開的姓氏為“何”。

“宣……”戈雪琛覺得自己說話好像還是在打飄，“我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

不是知道對方是“何律”，而是想起了“何律”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是那個一年前，受自己保護了一段時間最後對外宣稱退學實則轉學了的後桌——季荷，的竹馬。

何律。

季荷對自己提過，那個人的姓和她的名同音，是個好聽的名字。

在對方當時的描述裡，“何律”無疑是個光風霁月的人物，可這一次，他們調查得知，對方參與促成了殷限對許林謹的傷害。

“對了，你還記得那個叫季荷的女Alpha嗎？出國之前我拜托你關照一下的。”

“啊，我那時沒和你說嗎？”

陳小宣放下酒杯：

“我去找的時候她已經搬家了，一個月，我在易蒙，她的老家打聽到了她的下落，他們說她退學了，後來不知為何投了湖，沒救回來……”

戈雪琛久久不語。

他覺得對方命途多舛，有些後悔自己沒在出國前為對方做些什麼。

至于她的竹馬。

戈雪琛對對方的感覺很複雜，他一開始是厭惡和憤怒的，可現在心中多了些悲哀。

屠龍少年終成龍……

那些懲罰，何律該受。

而那些苦，戈雪琛希望，終有一天對方可以放下。

※

醫院，病房，許林謹同佟予、費浚幾人在說話。

男生坐在病床上，穿着條紋病号服，旁邊幾人顯然是在不遺餘力地逗他開心，這才讓他臉上帶着點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的經曆不止帶走了他臉上不多的血色，還無疑讓他失去了更為珍貴的東西。

不然，那雙動人的眼眸為什麼蒙上了一層難以消散的憂郁與痛苦。

門外，戈雪琛壓低棒球帽靠牆站着。

壓下心裡煩躁的心情，他突然很想走進去，也和他說點什麼，哪怕隻是簡單問個好。

但他最終也隻是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枚包裝熟悉的果糖，撕開來，低頭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