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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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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巽隻花了一夜的時間就将七個傭保——一個死的和六個活的——肚子裡的東西挖了個一幹二淨。

死的那個自然是滿腔赤誠,在仵作面前說的盡是些掏心窩子的肺腑之言;活的六個卻不願輕易敞開心扉,便是知曉了審訊之人的身份,一開始的态度仍強橫得很。

原來這六個也都是有些身份的,其中三個是四轉的骁騎尉,兩個是六轉的上騎都尉,勳階最高的那個竟然還是位十轉的上護軍——若是拿文散官品來對照,相當于正三品的金紫光祿大夫!

這些人隻是駱複義豢養的刁奴,魚肉鄉裡的鷹犬走狗而已,于國家何曾有過半分功勞?所以名占軍籍、勳封将帥,不過是為了逃避賦役,兼吃一份空饷,順帶為主家節省一些供養的赀财。

這也并非是因駱家權勢滔天,而是時下風氣使然。

考此風之肇,高宗、武後之世已初露端倪。時武周革命将啟,太後為收四方之心,鼓勵告密,餌以官爵,“無論賢愚,悉加擢用”,此誠虛授濫封之始也。

洎安史構禍,河朔闆蕩,兩京屢危,帑藏既竭,實賞難繼,而将士又恃功求賞無厭,朝廷患之,率為官爵以悅其意。至德宗建中四年奉天之變,皇室倉皇播遷,神策軍潰散,乃頒賜免死鐵券三十有四,更以空名告身千餘通募死士,軍勳之濫自此而極。

往後朝廷雖屢有清革之意,然藩鎮勢強,驕兵悍将多出自地方大族,勢力已然膠固,風氣終不能複振。駱家這些刁奴,正是因此而俯拾青紫,有恃無恐。

那上護軍不愧是上護軍,知道的事比另外幾個多,膽氣也比另外幾個壯。打量陳巽青衿儒冠,生得斯斯文文,便輕蔑道:

“使府管天管地,管不着鎮海軍!某乃鎮海軍都虞候駱複義麾下健勇,那晚是奉命執行軍務。閣下所問事關機密,恕某無可奉告。”

“原來是鎮海軍,失敬失敬!”

儒生果然被震住了,面露一絲惶色,緊着命人給他松綁;教上了茶水,又和顔悅色地問:“聽聞都虞候掌軍中刺奸事,于審訊上很有一套,可否說來一聽,也好教在下長長見識。”

他似乎當真很想知道,清眉俊眼上盡是興味。

這可問住了這位上護軍。他雖職掌着隆盛料行裡大量的河沙、石料和土方,奸細卻是還沒有遇到過一個,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審訊。

不過,跟随駱複義多年,總歸是學到了幾分唬人的本事,因便将眼睛一鼓:“軍中之事豈能随意洩露?哼!你若是實在想知道,就教你們的觀察使移牒都頭,自己去問!”

都頭便是都指揮使的俗稱,乃是鎮海軍主帥,與觀察使裴弘平起平坐。

上護軍也知道底牌不能輕易往外露的道理,日常并不敢将都頭挂在嘴邊。可這回不同于以往,他心裡沒底,口氣便放得要多大有多大,說得好像觀察使裴弘和鎮海軍都頭皆是他的部下一般。

狐假虎威果然收效顯著,一語既出,儒生和侍衛們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上護軍撐着一口氣,拔起身子就想往門外走,清秀儒生不慌不忙地伸出一隻修長的玉手,往他肩上輕輕一點——“哎呀!”上護軍慘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回去,身子癱了半邊。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陳巽驚訝地問,“不能走了麼,可要某移牒你們都頭,教他親自過來領人?”

上護軍疼得說不出話來,目清秀儒生為羅刹惡鬼,頭往後躲得老遠。

陳巽笑着坐回到繩床上:“莫怕,實話告訴你,我家府主鎮守西川時,某恰好就在軍中任都虞候,這便想與你切磋一二。誰知你竟是個一問三不知的蠢貨,想來駱虞候也好不到哪裡去,真是掃興。”

說到這裡輕輕拊掌,立刻有侍衛送了銅釜、火盆和繩索等物進來,最後進來的兩人竟擡了一方兵蘭,其上器什山峙,戈铤林森,一片明晃晃的光耀。

陳巽的目光柔和地撫過兵蘭上一件件熟悉的家什,回頭與上護軍笑道:“趕巧某今日得閑,就親自教教你這審訊之道。”

都虞候在審訊上的确是有一套,尤其是真刀真槍打過吐蕃的前西川軍都虞候。他心裡有一套章法,分為伐體、熬神、攻心三個篇目,計三十六式,用得有條不紊。

上護軍沒撐過三式就敞開了心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巽打着哈欠,将厚厚一沓供狀在柳木案上墩了墩,理齊後收入青皮文囊,起身到窗口伸懶腰。侍衛遞來熱帕子,他接過來,仔仔細細地淨面、擦手,與左右溫言道過辛苦,走出牢房。

天色尚早,禀告府主之前,陳巽還想再去會會那位天生神力的黑罴郎。擒駱家那六個大将軍易如反掌,擒他可是實打實地費了一番功夫。

魏孝寬沒想到自己會被反跟蹤,更沒想到那清秀的“吳有”竟會是個練家子。

光天化日下再見此人,魏孝寬仍忍不住好奇,仔細打量他:“閣下是什麼官?”

“掌書記,掌書奏表啟、傳檄記錄。簡單說,就是為大使寫文書的。”

“寫文書……那不應該是位文官?”

陳巽笑了:“我家府主文武雙全,身邊之人亦多是兩道兼修。”

魏孝寬若有所思,忽覺面門上襲來一道罡風,下意識向旁邊一躲,“吳有”的另一隻拳頭已到胸口!

“吳書記!你這是做什麼?”魏孝寬躲得辛苦,一面急聲叫停。

“某姓陳名巽,行十二,你隻管叫我陳十二——還手,教我看看你的功夫!”

陳巽的拳腳來勢迅疾,綿中藏鋼,魏孝寬又沒練過,如何能躲得出,一連着了好幾下,身上吃痛,手腳便也束縛不住了,大喝一聲“小心!”使出全力,與陳巽對打起來。

陳巽有意收着打,邊打邊觀察他的招式,确定了他的确是沒有練過,這才雙拳變掌,隻一下便穩而有力地制住了他的攻勢,笑道:“好漢,承讓了!”

繞着他前後轉了一圈,又歎道:“天生的材料,若是好生習練,不知要勝過陳某幾何!我說黑罴郎,你願不願意留在使府?”

魏孝寬兀自氣喘籲籲,不明白他的意思:“留在使府作甚?”

“自然是護衛裴大使!某親自教你,不出三年,你必定遠勝于我!”陳巽看他猶如犁田見寶,兩眼放光。

不料這黑熊一般的田舍郎竟然不領情,甕聲甕氣道:“大使既文武雙全,身邊又已經有了吳——有了陳書記,何必再添魏某做蛇足?薛縣尉處于險惡,身邊卻連一個得力的護衛也無,若是某還能全須全尾地出去,必要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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