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之際,淡淡的曙光如同輕柔的紗幔,緩緩鋪灑在這片甯靜的大地。
青苔早早便趕到約定的地點,與商策、蘇霁川二人彙合。
他們備了馬車。
蘇霁川目光先落在青苔身上,見她身着素淡衣衫,簡簡單單的裝扮,清秀脫俗,行囊亦是輕便,一副輕裝上陣的模樣。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惜,開口說道,
“你一個小姑娘家,跟着我們在這路途上颠簸,怕是吃不消。策兒倒是有心,準備了馬車,你乘馬車一路上也能好受些。”
蘇霁川說話間,眼神溫和,透着關切。
商策也轉頭看向她,純色衣衫更顯她面容驚豔,他心口蓦然一動。
青苔聽聞,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她微微欠身,輕聲道謝:“多謝蘇公子與上官公子的好意,如此便麻煩了。”
她的聲音清脆,在這靜谧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商策站在一旁,覺這一路行程遙遠,道路崎岖,于她着實辛苦。
他微微颔首,示意青苔不必客氣。
蘇霁川聽到這個稱呼,腦海裡頓時浮現出驚訝之色。
“上……上官。?”他在心中暗自思忖,策兒長大竟也學會這胡謅的本事,居然還一臉坦然!
青苔輕輕提起裙擺,邁着輕盈的步伐登上馬車。
車内布置雖低調不奢華,卻幹淨整潔,還貼心地放置了幾個柔軟的靠墊。
商策上馬,蘇霁川充當馬夫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啟動,踏上了去往邊疆的路。
青苔緩緩坐定,車廂輕輕晃動,她下意識地伸手撩起車簾,車外的世界瞬間映入眼簾。
坐在馬車前面的蘇霁川笑着回頭安慰道:“青苔姑娘安心乘車,我們這便出發。”
蜿蜒的官道在荒草萋萋間時隐時現,仿若一條無盡的灰蛇,向着未知的遠方延伸。車輪滾滾,揚起些許塵土。
一路上,青苔始終緊緊捏着手中的玉扳指,那扳指質地溫潤,觸手生涼,隐隐散發着古樸的光澤。
這玉扳指于她而言,是希望的寄托,亦是力量的源泉,她在心底默默祈願此去諸事順遂,能達成心中所願。
商策則騎着一匹黑馬,神色冷峻,目光如炬,時刻留意着四周的動靜,護衛在馬車身側。
暮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這是通往邊疆的必經之路,一路荒草叢生,怪石嶙峋,透着股說不出的陰森勁兒。
商策在前,馬車小心翼翼跟在身後,馬蹄聲在寂靜裡格外突兀,“哒哒”作響,驚不起一絲回響,周遭好似被一層死寂的幕布緊緊裹住。
行至一處狹窄山谷,兩側峭壁如刀削般直插雲霄,天色愈發暗沉,瞧着像要把人吞噬。
突然,一陣尖銳哨聲劃破長空,緊接着,四面八方湧出一群黑影,手持利刃,目露兇光,将他們團團圍住。
商策臉色微變,他們一行人的蹤迹還是暴露了。
未思索片刻便迅速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寒光閃爍,映出他冷峻面龐。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臉上一道猙獰傷疤從眼角斜至嘴角,他揮了揮手中長刀,惡狠狠道:“識相的,留下錢财,饒你們不死!”
商策冷哼一聲,魏如衍的人還會裝模作樣。
他并無懼色,低聲叮囑馬車裡的青苔:“待在裡面,不要出來。”
順便把蘇霁川也塞進馬車,他是個不能打的。
話落,劍影閃爍,寒光凜冽,所到之處,紛紛慘叫倒地。
可敵衆我寡,商策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身上也添了幾處傷口,鮮血染紅衣衫,順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塵土裡。
青苔聽到馬車外的動靜指節泛白,不知是否魏黨埋伏在此。
斟酌片刻,從馬車簾後,露出一雙眼睛盯着商策的動作。
就在這時,一名蒙面人瞅準時機,從側面突襲而來,手中的長刀直刺向青苔。
商策見狀,毫不猶豫地飛身閃過來,利刃劃過他的手臂,鮮血瞬間湧出。
“上官公子!”青苔驚呼出聲,滿是擔憂與自責。
“策兒小心!”蘇霁川也驚呼出聲。
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敵人見狀,攻勢愈發猛烈,商策咬牙強撐,身上傷口越來越多,但還是一瞬間解決了那人。
數十人皆訓練有素,以一己之力難以對抗。就在他幾乎要支撐不住時——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隊身着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人馬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北鎮撫司左正道。他目光銳利,面容冷峻,渾身散發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原來是路過此地的北鎮撫司一行人聽到動靜趕來。
那群強盜見勢不妙,紛紛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