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那在他之前的那任呢?”
是了,這任知縣清廉,但不代表之前的知縣也清廉,那鬼顯然對這任知縣沒有惡意,可對上一任就不一定了。
老闆的表情停滞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開始回憶,神情也認真幾分:“我是在一年前才來到這邊的,關于上一任知縣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隻是聽人說起他時,總是要被吐上兩口吐沫。由此看來,那位知縣大人的官品應該不怎麼樣。”
直到兩人坐在了茶樓裡,方才與老闆的對話還在腦中揮之不去。
老闆知道的就這麼多了,關于前任知縣的事情說來也好打聽,隻是當她們又找幾位本地人打聽過後,發現這人缺德事幹的太多,一時間居然根本分不出到底是哪樁哪件招緻了禍患。
她們也詢問過關于上任知縣現在的情況,隻得了一句:“那我們哪兒知道,造孽的東西,死了都沒人管沒人埋的。”說着,那大娘還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她們剛抿了口茶,就恰逢樓中的皮影戲結束,換上了說書人,那說書的講來講去也無非就是那些東西,女恨男愛、恩怨癡纏、生生世世、至死方休,沒什麼意思。
樓中客來來去去,說書人的故事換了一講又一講,郁涔和林潸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放松過,線索不算是斷了,隻是她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一一排查,畢竟還有三位師妹師弟等着尋找本命劍,就算她們的主要目的是曆練,在這事上也是會心急的。
她們沒有在茶樓中聽到其它有關知縣的消息,倒是不斷有人提起,今日街上有三位身姿不凡的大俠在不停地抓人,小到偷盜、大到沾上過人命的,隻要是讓她們碰見的,一一都被抓去了縣衙,講到最後甚至有人打算給她們編個英雌傳了。
而每當這時,她們二人才會擡起頭對視一眼,悶悶發笑。
這邊估摸着那三人也快了,二人便起身回了客棧。
她們剛推開門就瞅見桌邊急急喝水的少女少男們,額頭均泛着薄汗,臉頰帶着微紅,想來是一日的奔忙讓幾人都不輕松。
“師姐,我想我們已經知道,你們想讓我們發現的事情了。”姜漆率先整理好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水,定定地看向郁涔和林潸,開口說道。
郁涔雙手環胸,認真聽着,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是衙役吧。”
“他們的反應都好慢啊,而且,”楊皎在不知何時也整理好氣息,從一側探出頭來,故意壓低聲線,佯裝不滿地開口:“我們今天都去了那麼多次了,他們居然還不記得我們。”
聞言,郁涔眉眼溫和,略帶欣慰地看着她們仨,“你們說的不錯。我和大師姐昨日去了縣衙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昨晚又去了一趟。”
隐去一些不必要的内容,她們在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那三小隻均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姜漆垂眸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了件事,恍然道:“對了,我們今日去縣衙時,還發現了其中一位衙役的臉上有道不知名的印子,像是被什麼踢過一樣,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林潸聞言,沒什麼表情的臉僵了一瞬,旋即不自在地輕咳兩聲,開口:“這件事,與這個無關。”
姜漆很想問為什麼,但看大師姐的樣子卻是不好開口,氣氛轉瞬又變得安靜下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楊皎率先打破寂靜,發問道。
“我和郁涔今晚會再出去一次。”這是她同郁涔在茶樓裡商量好的,有些東西在白天不顯形,但在夜晚總會露出些馬腳。
“那我們!”
“你們就不必了。”郁涔開口打斷了楊皎的話,她知曉她們想跟去,但白日裡她們的行動必然會引起那邪祟的注意,她同林潸本也沒打算讓她們過多參與這件事。
一來是她們修為有限,甚至未曾尋得本命武器,雖有郁涔給的符箓,但還是難保不會發生意外;二來,少年人的成長也不能一蹴而就,在這次的事件中她們隻需要鍛煉些基本的觀察能力和思維就夠了,最多在确保安全的情況下參加些對戰。
“但你們不妨想想,如果要你們去調查這件事,你們會怎麼做?”林潸适時出聲,見幾人雖然仍有些不甘但還是靜下心神去思考的樣子,她又放輕了些聲音,“不必急于一時,子時前,想到些什麼都可以來找我們。”
話畢,林潸便轉身走了,郁涔則是一邊跟上去一邊低聲打趣她:“我們的大師姐這麼無情嗎?都不安慰一下我們可愛的師妹師弟們。”
林潸沒有反駁,有她們在場,姜漆她們隻會覺得不自在,郁涔也深知這一點。
雖然年齡差不了多少,可畢竟是師姐,入門時間不同,她們在心裡還是很難像是對待普通同門一樣與這兩位師姐交流,就算是其中最為大膽的楊皎也不例外,所以,與其留在那裡給她們壓力,不如讓她們自己好好想想,也給自己一點時間準備今晚的事情。
而樓下三位在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相繼垂下頭,楊皎一臉苦相,微微撅起嘴唇略表不滿,姜漆雙瞳微微發散,側仰着頭面無表情,而謝什則是蹙着眉,又默默喝了一杯水。
此時,她們三人心中同時響起了一個聲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