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性命之憂就好。
郁涔和林潸又分别為楊皎和姜漆瞧了傷勢,在叮囑好兩人後,郁涔才顯現出幾分情緒。
她半垂着眼,看不清神色,手卻緊攥着衣服的一角,指尖泛白。
身為師姐,卻要師弟去冒險,甚至受傷昏迷,她這個師姐當的着實有些不負責任。
“你的傷也需要處理。”
耳邊忽而響起林潸的聲音,郁涔微微發愣,這才想起來自己腿上的那些傷口,便跟着林潸去了。
上了些藥,又吃了庹成夏剛剛給的丹藥後,她聽到林潸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是大師姐,師妹師弟們如果出了什麼事也該是我的責任。”
郁涔聞言擡頭,看着仍舊保持着半蹲為她包紮的林潸,有些出神,“讓謝什去冒險也是我的疏忽,你不必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她看着林潸為她包紮好傷口,又細心地用靈力為她減輕痛感,心弦微動。
“好了,你先休息,我去那邊看看。”她的嗓音依舊是與往常無二的平淡,可郁涔偏生感受到些許不同。
在林潸起身欲走的那刻,她忽地拉住了林潸的衣角,她看着她回過頭來,眼底是難得的疑惑,笑了笑,低聲道了句:“謝謝。”
“什麼?”這句話的聲音有些低,林潸沒聽太清,郁涔卻是不願再說了,隻說了句沒事。
“我們一起去吧。”
“好。”
楊皎和姜漆隻受了些皮外傷,已恢複得差不多,甚至她們看過去時還在說笑。
她們便又去了庹成夏那邊,此時,庹成夏正在嘗試用巴掌喚醒她昏迷的師弟。
“稅共秋?稅共秋!”
巴掌的力度逐漸加重,稅共秋白淨的臉上已經開始浮現出深紅的掌印,看着倒是有幾分可憐。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郁涔悄聲跟林潸咬耳朵,眼裡有些猶疑,這樣下去不會把人打傻了吧?
林潸沒應聲,臉上表情淡淡的,郁涔卻看出來分事不關己的意味。
她們繼續旁觀庹成夏發揮,眼見在五六個巴掌後稅共秋仍舊毫無反應,庹成夏的目光開始移到一側放着的長槍身上,并且目光中帶着分明顯的躍躍欲試。
很好,動機充分,意圖明顯。郁涔敢保證,再不做點什麼,庹成夏絕對能抄起長槍就往稅共秋腦袋上敲。
她剛上前半步想攔一下,就見奇迹發生了,不知是不是庹成夏的疼痛療法真的奏效,稅共秋居然真的悠悠醒轉了。
“嘶……我的臉怎麼這麼疼?”
隻見他懷疑的目光在掃視了一圈後,穩穩地定格在眼前的庹成夏身上,然後,他開口了,語氣之理所當然,模樣之泰然自若,俨然一副經驗非常充分的受害者模樣,“姐,是你幹的吧?”
“誰讓你不醒了。”
庹成夏倒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甚至開始反過來指責起對方:“你看看人家的師妹師弟,個個都那麼強,要是沒有她們,你現在已經在那兇獸的腹中和我團聚了,你倒好,一昏就醒不過來,直接睡到結束……”
眼見這邊的争吵已經快要上升到宗門倫理層面,郁涔她們也不好繼續待下去,隻得轉身去了謝什身旁。
待到天色暗下,篝火升起,謝什才緩緩睜開雙眼。
“謝什!”郁涔最先發現謝什的醒轉,看着他仍舊有些蒼白的臉,放緩聲音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見他搖了搖頭,郁涔才徹底放心。
“這結界能幫助你恢複靈力,你先在裡面休息一會兒。”林潸在郁涔身側叮囑道。
楊皎也拉着姜漆從旁跳了出來,語氣歡脫:“等你恢複好,可有一份大驚喜哦。”
“什麼?”
“先保密。”
謝什還想再問,可她們卻怎麼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了,他沒敢多問兩位師姐,轉頭望向姜漆,可饒是她們三人中最可靠的她,也隻是笑着不肯開口。
謝什疑惑更甚,可終是放棄詢問。
這時,庹成夏領着她的師弟也走了過來。
“剛剛還沒有好好介紹過自己,我叫庹成夏,來自丹宗,這位是我師弟,啊,也是我弟弟,稅共秋。”
“原來是丹宗宗主的親傳徒子,久聞大名,我叫郁涔。”
庹成夏看着郁涔伸來的手,又将視線移到她那溫良的笑上,撇撇唇角,還是将手遞上。
“明明剛剛還托付生死,現在這麼說可就太生分了。”她捏起嗓子,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簡直是要傷透我的心啊。”
郁涔無奈地笑了下,接着另外幾人也分别介紹了自己,氣氛一片祥和。
見謝什也恢複地差不多了,楊皎攜着姜漆神秘兮兮地拿着什麼東西走到謝什面前,還要求他把眼睛閉起來。
“三、二、一!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少年睜開眼,面前是一把折射着寒光的寶劍。
它通體銀白,一道似血般的紅線位于寶劍中央,貫穿着劍身,乍看像是條流動的血液線,劍柄處還系着條紅繩。劍身上,小巧的文字篆刻着它的名字,花澗。
“這是?”謝什看向楊皎,不确定地問道。
“運轉下靈力。”林潸開口提示道。
謝什應着林潸的話運轉起來,忽而,他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共鳴感,腦中似激蕩着清脆的劍鳴。
郁涔在一旁滿目笑意,溫聲開口:“恭喜你,尋到了你的本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