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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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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謝空妄探讨不出什麼,沉昭隻能揣着一腦門的疑惑離開了房間。

從窗戶外望過去,紙鸢平穩地在空中移動,冰冷的風被閃動着溫潤靈光的陣法隔絕在外,沉昭看着黏稠如墨的天空,素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浮動的濁氣如同受到了什麼東西的牽引,從沉昭的腳底攀附着爬上她的臉頰,又在擁擠的過程中因為不小心碰到謝空妄贈予沉昭的那枚發墜而如冰雪般消融。如同蛇一樣交纏的黑色濁氣停留在沉昭的臉側,與她白皙的皮膚相交映,平添一絲詭異。

沉昭恍若未曾察覺濁氣的異常,仍舊沉默地注視着紙鸢外的天地。

就在濁氣将要觸碰到她輕顫的眼睫時,一間房門被大力推開,陳殊張口喊到:“姚沉——姚沉——”

窗戶位于角落,在走廊盡頭的拐角,陳殊那個位置看不見沉昭。

沉昭還是如同被引誘了似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

細小的聲音在她耳邊穿梭:“凡人經曆生養之痛,來到這個世界上,又要經曆無數苦難而死去。”

“被欺淩、被利用、被輕視,不被期望地誕生在這個世界,活着隻是别人向上爬時踩到的墊腳石。”

“既然生來就是薪柴,那麼,生,有意義嗎?”

沒得到沉昭的回應,陳殊也不敢輕易打開這些門,隻能無限凄慘地唱起歌來:“娘啊……餓啊……”

沉昭失神的眼珠被她這公鴨一樣的嗓門嚎得抖了一下,她僵硬地擡起垂下的眼睛,用力扯開了逼到眼前離她眉心不過一寸的濁氣。

沒有了那股神秘力量的蠱惑,濁氣作為被沉昭掌控的力量,在主人恢複意識以後四下潰逃,散入空氣之中。

沉昭按着酸澀的眉心,走廊那邊陳殊的歌聲已經唱到了下一個階段。

“小白菜啊,地裡黃啊,兩三歲啊……”

陳殊口中凄凄慘慘地唱着,沒注意到身後已經悄無聲息地站了一個人。她唱到一半覺得口幹,正想轉頭進房間喝水時,一回頭,看見與她貼得極近的人,口中的歌聲一瞬間拔高:“娘——啊!”

沉昭作為直面她嗓音的第一人,面不改色地看着慘白的臉,說:“你叫我做什麼?”

任誰也看不出此刻面色平靜的沉昭才經曆了一場濁氣的反噬,陳殊也沒能看出來,她撓了撓頭,心虛道:“想吃東西……”

沉昭拿出她在北城買的那些零嘴,有些疑惑地瞄了一眼陳殊的肚子。

陳殊沒注意到她的眼神,歡呼了一聲捧着東西就往房間中。

挑了一間無人的房間,沉昭才捂着嘴将血吐出來,淋漓的血從她指縫中滴落。用手帕将血擦幹淨以後,沉昭才疲憊地靠在了牆邊。此前,她從未想過濁氣會反噬,哪怕是她最孱弱的時候,濁氣都表現得安分溫順。

沉昭撐着腦袋,輕聲道:“生苦……竟然還是在北地嗎?”

八苦之一的生苦,求不得不生。人生下來時便要承受的擠壓之痛,是生苦的最初釋義。作為人生命中最先經曆的苦難,又因為有了生,才會有其他七苦,所以生苦才會被列在八苦第一位。

比起其他七苦,生苦雖然是八苦的起源,但是人生下來時大多靈魂未清,他們并不能感受到“生”給他們帶來了什麼,隻會為疼痛哭泣。更何況……這世界上,想活着的人總是占了大多數。

所以沉昭從未想過,她遇見的第二個八苦,竟然會是生苦。甚至還蒙蔽了她的神智,差點引誘了濁氣反噬。現在想來,之前那幾次濁氣躁動,應當就是感應到了生苦。

作為精神方面的力量,八苦都能夠影響到旁人的神智,隻是不知道生苦掌控的能力又是什麼。

八苦掌控的能力不同,隐隐能夠對應上它們自己的渴求。求不得之苦的能力是夢境,而現在這份力量為沉昭所掌控,相應的,她也要承受這份力量所帶來的後果。

生苦的能力,應當和死亡挂鈎吧。

等到平複了體内的氣血翻湧,沉昭才坐下來,又開始思考生苦若是這時候在驚蟄城引發騷動,會帶來的後果。

接連不斷的麻煩讓她暫時抛卻了目的不明的阿許,也顧不上他。

在能夠影響天下蒼生的八苦面前,一個人再怎麼耍陰謀詭計,帶來的影響也有限。

但是後面一段時間,無論沉昭如何警惕,生苦都如同昙花一現,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從紙鸢上跳下來,陳殊呼了一口氣,眼神新奇地四下望着,可入目的還是無盡的冰原,不禁有些失望:“驚蟄城呢?還沒到嗎?這就下車了?”

阿許站在她身邊,聽到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由好笑,解釋道:“陳殊姑娘,大型城池外都是有禁飛陣法的。”

陳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等到最後一個人從紙鸢上下來,阿許收了靈器,道:“走吧。”

頭頂時不時有幾個禦劍飛過的修士,陳殊盯着他們的潇灑身形,疑惑道:“他們這是?”

阿許笑容淡了淡,說:“約莫在給沈國那邊的人找不痛快吧。”

陳殊張嘴就想說這怎麼可能,但是看到阿許與易靈寶并不意外的臉色才再次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沈國的頂梁柱沈玄,早已經失蹤多年了。而她的繼承人,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據說身體還不是很好的不知名小輩。

她憤恨道:“趁着沈玄劍君失蹤就敢這樣蹬鼻子上臉嗎?”

易靈寶嗤笑一聲,道:“蹬鼻子上臉是其一,隻怕真實目的還不止如此。”

她漫不經心地撥動自己耳邊的耳墜,慢悠悠地說:“但是再怎麼樣,那也是沈玄啊。這些人得了好處這樣張狂,真以為沈玄失蹤了沈國就是一個好拿捏的軟柿子了?”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下一刻,那些前方禦劍的修士仿佛撞上了什麼東西,身形搖搖晃晃地從腳下的飛劍上掉落下來,直直砸進雪地中。

一個個撲通撲通往下掉,下餃子似的,陳殊看得直樂,隻恨不得将這幅場景畫下來。

有一個才爬起來的青衣修士聽到陳殊的笑聲,看見站在最前面對他們目露嘲弄的陳殊,抓着自己的劍大怒:“哪來的凡人,竟然敢不敬仙人?”

他說着拍開身上的雪,冷笑着對陳殊道:“今日你不對本仙磕頭認罪,休想離開。”

陳殊認真看了一眼青衣修士,轉頭去看沉昭:“他什麼修為啊?”

沉昭時時注意着周圍,聽見陳殊發問,才看了一眼青衣修士:“半步金丹。”

半步金丹?陳殊露出比青衣修士更張狂的冷笑:“半步金丹也敢出來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半步飛升呢。”

青衣修士這才看見她身後的人,他見陳殊走在最前面,便以為陳殊是這夥人的領頭人,哪知道她一個凡人竟然敢走在修士面前啊?

青衣修士最先看見的是與陳殊說過話的沉昭,對方全身上下并無武器,隻是容色殊勝,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修為,隻怕已經是金丹境界了。他腿肚子抖了抖,又看向那名白衣男子。

阿許對他笑了一笑,說:“青山峰袁真人首徒?周偶光?袁真人也來了麼?”

被直接點破身份,又是一副與他師父相熟的模樣,周偶光面色慘白,道:“師父命我帶着師兄弟來參加公主祭,他本人不曾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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