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後火速逃離,房間裡隻剩四位關系錯綜複雜的男人。
三人中格拉帕認識兩個——早先一起搭檔過的、好友的好友公安搜查官蘇格蘭威士忌,以及早先敵對過的FBI搜查官黑麥。
餘下的金發男人依舊維持着與貝爾摩德如出一轍的優雅笑容,整個人氣場十分神秘,讓他回憶起一些不太好的事。一想到之後很長時間都要和這種神秘主義者鬥智鬥勇,格拉帕已經想準備辭職信了。
明明情報組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難搞,金巴利就是個好說話的直性子。怎麼新同事就這麼棘手呢。
他又向蘇格蘭的方向移動幾厘米尋求安全感。
三人中蘇格蘭認識兩個。一位從單純犯罪組織前後輩關系發展成私下合作對象的格拉帕,另一位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卧底任務中碰面、同為官方搜查官的幼馴染波本。
房間裡還有立場不明的其他人,蘇格蘭不方便對幼馴染打暗号,隻能盡量控制自己擔憂的心情,客氣地按照初見禮儀對波本點頭。
至于黑麥,他在見到這人時就大緻評估了對方的實力。身材高挑,衣着包裹下的身形看上去極具爆發力。結合格拉帕應激一樣的反應,想來男人冷冽沉着的氣勢多半也有相應的實力支撐。第六感雷達也告訴蘇格蘭黑麥是位頂尖優秀的狙擊手。
總而言之,是個大麻煩。
極佳的默契使波本立刻領悟了蘇格蘭的眼神。他同樣沉默打量未來同事。
由于沒有情報交換,他并不清楚看上去與幼馴染相熟的格拉帕到底是怎樣的人。看在hiro面子上姑且将他的敵對程度排第二好了。
最重要的還是黑麥——這個和他在同一事件中先後獲得代号、算得上同期競争的男人。
黑麥本人除了性子冷些,沒有明顯的精神或價值觀異常。這點來看與那些從犯罪中獲得愉悅的瘋子完全不同。降谷零對他的敵意更多是源自年初某次組織行動。
當時公安仍在處理和平會相關案件,他作為警察廳成員參與了一次聯合搜查會議——就是這唯一一次,會議之後的公安任務中險些與還不是黑麥的諸星大正面撞上。
自那之後降谷零的警惕持續了很長時間。雖然黑麥的行為看不出任何異常,但他仍不确定這個危險的男人有沒有抓住他的把柄。他在組織與對方見面時,隻能盡可能表現出冷漠的态度避免交流。
伏特加說波本單方面看黑麥不順眼,這是真的。
隻是對于黑麥本人來說波本這點敵意無傷大雅。
因為在座其餘三人無一與他共同戰線。
他還在FBI時就能确認格拉帕是完全的黑方對手。蘇格蘭他不了解,但四人小組中出現兩個卧底的幾率實在太小,他不會去賭這個可能。波本更不用說,這個神秘青年的态度簡直莫名其妙。
房間裡的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
最終組長格拉帕頂不住壓力,率先開口。
“黑麥是狙擊手?”他明知故問。
長發男人點頭。
“體術呢?”格拉帕硬着頭皮問給其他人看。
出乎意料,黑麥裝出一副謙虛的語氣,表示自己近戰水平隻能算中上,有選擇的話還是以狙擊位優先。
他的老對手飛速用雙手遮住臉,生怕自己猙獰的表情暴露什麼信息。
赤井秀一在藏拙。琴酒認為他們行動小組缺一個體術好的近戰,所以才把格拉帕推進火坑湊數。
這兩個混蛋怎麼敢......
蘇格蘭伸手安撫性拍了拍格拉帕的肩膀,替前輩完成公司破冰一樣的介紹環節。
“所以在我們幾人中,我和黑麥是狙擊手,波本是情報人員,格拉帕負責近戰,對嗎?”
幾人點頭。
蘇格蘭扯出禮貌性的笑容:“那麼之後就請多指教了,搭檔們。”
會面結束後,格拉帕丢下同事眨眼間消失不見。赤井秀一還在思考之後的對策,也尋了理由獨自離開。
威士忌小組(算上他們的白蘭地組長)隻剩看上去很好交流的波本與蘇格蘭。
“想找個地方聊天嗎?”波本笑着問,“酒吧,餐廳,或者其他私密的地點也可以。”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格蘭笑着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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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男人積極承包了談話地址的選擇,以一種堪稱暧昧的态度将新同事請到自己的私人安全屋。
确保沒有任何外部監控和竊聽設備的、保密性極高的安全屋。
他先一步進門,在客人也踏進玄關後突然轉身,推着對方身體将門撞閉,擡手拽上後者衣領——
“hiro你是笨蛋嗎!”
諸伏景光看到眼前人擔憂急切的神情,心軟地彎起嘴角。
“在生氣格拉帕的事?抱歉讓你擔心了。”多年來的默契讓他立刻明白了zero在擔心什麼。
他的幼馴染在外人面前絕不會如此失态。兩人許久未見,再會面也是在高壓的卧底組織内部。蘇格蘭作為知情更多的人心态輕松些,但波本的情緒可能壓抑有段時間了。
在降谷零眼中,格拉帕是徹頭徹尾的犯罪組織成員。甚至他的情報記錄了對方無數的惡劣事迹。
在房間中見到格拉帕和蘇格蘭的第一眼,他就辨認出幼馴染在這位犯罪分子面前有一些松懈。
他不認為以hiro的性格會做出如此莽撞的事,兩人出現這種相處模式一定有原因。但壓倒性的擔心使他一時間失去冷靜思考能力。
“......到底怎麼回事。”降谷零緊張地有些破音。
諸伏景光感到略微難辦:“我說,但你千萬不要生——好了zero快松開手,我脖子都快被你勒斷了。”
這讓他怎麼放心把巴塞羅那的事告訴幼馴染。
降谷零瞬間收回手背在身後:“我去倒杯水,很快。”
他從玄關落荒而逃,去廚房短暫冷靜。
熱水壺加熱花費不了多久。降谷零有意拖延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驟。他有預感諸伏景光要交代的事會引起極大的情緒起伏。
五分鐘後,客廳沙發上的客人等到了姗姗來遲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