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蘇格蘭?”
格拉帕嘴裡叼着巧克力棒,含糊地回電話:“對啊,我和他就是關系好,你不是一直知道嗎?”
“那波本呢?”電話對面的人追問,“波本和蘇格蘭關系也好,但你和波本關系很差吧。”
“哦,他啊,”格拉帕露出嫌棄的表情,雖然與他對話的人看不到,“你不覺得他性格和氣質很像貝爾摩德嗎?沒記錯的話你對那個女人也很沒轍吧,伏特加。”
聽到熟悉的名字,伏特加挂上苦瓜臉。
“黑麥呢?”他繼續打聽下一位。
“不熟,磁場不合。他就是一個琴酒招來代替蘇格蘭的狙擊手,整天擺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跟他前上司一模一樣。”
“怎麼,黑麥在你面前說我壞話了,或者是波本說的?”
哪敢啊。
伏特加苦哈哈地解釋:“因為你每次任務都隻和蘇格蘭對接,讓他再去聯系其他人。上次蘇格蘭被借走,你們三人立刻出現任務失敗的情況。大哥讓我來問問怎麼回事。”
格拉帕“嗯嗯”“哦哦”地敷衍過去。
“還有别的事嗎,沒事我就挂了。”
“你最近怎麼這麼忙。在做什麼啊,還是私事?”
玄關處響起門鈴聲,八百坂瑛快速跑過去接應。
“在忙搬家。”
他丢下這句後掐斷通話。
古裡炎真正将鑰匙插入門鎖,屋裡人已經先一步打開門。
“打擾到你了?”
“烏丸同事的電話,不重要。”八百坂瑛搖頭。
他在古裡炎真家等對方回來,是為了待會兒一起去考察待租公寓。
目的地就是這間屋子同樓層正對面的那戶。
距離格拉帕和蘇格蘭回國結成行動小組已經過去兩年。這兩年裡幾人一直在日本境内工作,大多數時間都停留在東京。
後勤部分給威士忌小組的安全屋數量不算多。這些地點裡武器裝備很齊全,監控設備更齊全。沒有工作時其餘三人各有各的去處,不在意這種小事。
黑麥表面上登記的公寓位于東京某處相對老舊的地段。這個毫無生活情調的男人平日大多待在安全屋。隻有休長假的時候會回去睡幾天覺,順便在友善的鄰裡面前玩普通人扮演遊戲。
波本總是神出鬼沒,格拉帕不了解他任何一處私人安全屋的位置。何況這位工作狂偶爾也在外面的情報交易點忙通宵。
蘇格蘭家他倒是去過幾次,那裡的家居布置就像屋主人性格一樣正經溫和。但考慮卧底工作的謹慎性,屋子裡同樣裝滿大大小小的監控設備。最重要的是,波本隔三差五也會去做客。格拉帕有些怵這個過于精明的家夥,非工作期間總是躲着他。
在一次情報交換中,他從古裡炎真這裡确認了波本也是官方搜查官,本名降谷零,是那年的警校第一。後者不确定這位前輩具體就職于哪個部門,但根據他在烏丸集團卧底的事實、以及之前森山醫藥案件的細節推測,降谷零應該與石津溫樹同屬警察廳。當時公安能有先手優勢,很大概率是從他這裡獲得了消息。
不過這與格拉帕的困境無關。
行動小組結成後,他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在東京沒有自己的獨立安全屋。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城市長住。他本人的日本血統來源于坐新幹線至少要兩個小時的關西。八百坂家的産業要麼在大阪,要麼在美國,與東京一點關系也沒有。
三年前暫居這裡的那段時間,整個烏丸行動組都處于人員高速流通的狀态。格拉帕想反正在一個地方待不久,幹脆每晚都去組織據點湊合睡。現在有長時間停留的可能,他說什麼也要置辦一處完全安心的私人領域。
他此前租了一間鄰近歌舞伎町的單人公寓,在樓上樓下非法接客人員的包圍中湊合住了兩年。現在說要搬家,最大的原因是——
他要有舍友了。
古裡炎真放下背包,拿起玄關木櫃上的鑰匙。
“這是最後一處了吧?”
“對,”八百坂瑛換上外出的鞋子,“說實話,你這棟公寓樓真的很好。”
“交通方便,設備很新,彭格列内部還有租金優惠。”
“我有預感我們最終會當鄰居。”
古裡炎真眼神飄忽一瞬。
當然很好了。畢竟你們十代目也住這裡。
他将從公寓管理員那裡借來的鑰匙插入隔壁房間的鎖孔,輸入密碼開門。
現在是下午四點,還有兩個多小時日落。從西側照射來的強烈陽光被牆壁擋在樓棟外,提前打開的空調烘得室内溫度恰好在最舒适的區間。
“兩間卧室兩間衛生間,客廳大小适中,還有廚房和陽台......各處面積和布局看上去都沒問題,”八百坂瑛對房間的評價很簡單,他大多數時間說不出什麼缺點,“怎麼看都不錯呢,就這裡好了。”
“你不問問管理員的工作态度和技術工上門維修的速度嗎?還有房租怎麼付、合同怎麼簽、隔音情況、鄰居是否好相處這些。”古裡炎真歎氣。
“彭格列總不會坑自己人啦,我也相信你的居住體驗。”
“滿川君的意見呢?”
“說讓我全權負責,他隻需要一個能放電腦和床的空間。”
古裡炎真拿這兩位不講究的家夥沒轍。
“事先說好,”他努力闆起臉,“如果你們要對房間做改裝,建議提前告訴我日程。”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