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人都是會成長的。”
“你都經曆過什麼事?”嘉萊話裡有開玩笑的成分,“是不是當初和我分手對你來說打擊太大了?”
白澤扯下唇角,懶懶道:“我要說是,你信嗎?”
嘉萊認真回:“你說什麼我信什麼。”
白澤盯着她看了會,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他緩緩吐出,“算是。”
算是,但不全是。
那個夏天,白澤經曆的痛絲毫不比嘉萊少。
媽媽,露霜,嘉萊,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相繼離他而去。
這是他心裡不能觸及的傷口,不能回憶,不敢回憶。
誰說男子不能輕易流淚?
每個夜深人靜的無眠之夜,白澤望着窗外的一輪皎月,胸口的惆怅無人訴說,隻能化成幾滴眼角的淚默默吞咽。
“你當時很難受,對嗎?”她接着問:“所以,當時和我分手并不是因為我要出國對不對?”
白澤不語。
嘉萊主動覆上他的手,而他也沒有掙開,“那你為什麼不讓我陪着你?”
白澤揚眸看她,“萊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我沒有那麼自私。”
“現在我已經回來了,白澤,你可以告訴我的。”
她已經錯過白澤六年。
嘉萊知道六年可以改變許多事,但她還是想彌補一下,哪怕單純以朋友的身份。
她早已不奢望能和白澤繼續走下去。
不當戀人,就當普通朋友也可以。
白澤搖頭,“你不需要知道。”
嘉萊再次頹了氣,“所以,曉珊和杜曉飛都可以知道你的事,隻有我無所謂是嗎?”
“你就連桃花村拆遷這事都不肯告訴我,是真的覺得我不重要對嗎?”
白澤扶額,“你又開始較真了。”
嘉萊固執道:“那你就告訴我。”
白澤拗不過,話音有妥協,“我答應你,如果桃花村這事平安過去,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反正到那時你會離開。
他以前最讨厭以自己的名義替别人做決定,但現在他終于變成了自己讨厭的樣子。
白澤隻希望嘉萊不會太恨自己。
嘉萊:“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許反悔。”
他還是那句,“沈嘉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梧州古城具體的建造年份嘉萊已經記不清了,她隻知道在她小時候古城就已存在。
沈岩抱着她站在幾十米高的城牆,屬于桃花村的一草一米盡收眼底,沈岩告訴她,“古城裡面住着神仙,世世代代守着桃花村。”
她那時天真不懂事,以為裡面真有神仙,長大後才明白,爸爸口中的神仙,其實是桃花村村民世世代代堅守的信仰。
*
兩人漫步在古鎮的街口,街道寬敞,兩側是傳統的老式建築,紅牆黃瓦,一排連着一排,如同群山綿延不斷。
拿出相機,嘉萊調好光圈和角度,按了幾下快門鍵。
她轉換姿勢,鏡頭剛好對着白澤,嘉萊命令道:“這位帥哥,麻煩看鏡頭。”
白澤下意識擡起胳膊擋住臉,“别拍我,我又不上鏡。”
他一直不愛拍照,每次都是嘉萊求他好多次,他才會同意做她的模特。
其實也不怪嘉萊,白澤1米88的個子,身材比例又是極佳,臉也好看,肩寬腿長。
放着身邊這麼個寶貝不拍,豈不是太可惜了?
嘉萊一直沒告訴白澤,她有次偷偷拿着白澤的照片去參加某個攝影比賽,還獲得過一等獎...
“誰說的,你好多照片都是我給你拍的,青海那張我把你拍得多帥?”
白澤挑眉,“原來你還記得。”
嘉萊放下相機,“廢話,我拍過的照片怎麼會不記得?隻不過是故意試探你罷了,快點坦白,你到底和誰一起去的西藏?”
白澤沒忍住笑出聲,“瞧你那樣,張牙舞爪的,沒個女生樣。”
嘉萊樂呵呵地說:“你喜歡那種安安靜靜的?那我以後學着點。”
白澤往一旁偏頭,“不用,你愛怎樣就怎樣。”
“那你快擺出姿勢,讓我拍。”
“别想。”白澤起身走開。
太陽灑在古鎮的青石闆上,留下一片金黃的光芒,白澤走在那片陽光下,仿佛童話故事裡走出的王子。
嘉萊對着他的背影拍了好多張。
她才不會将他放在網上,嘉萊要留下來私藏。
白澤已經走遠,嘉萊高聲喊,“哎,等等我,有你這麼做助理的嗎?”
“那你快點。”
白澤頭也不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