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松開兩人安全帶紐扣,掌心托住嘉萊腦袋,将她的身體移回座椅。
白澤給她找個舒服的角度,下車去後排拿相機,随後拉開副駕車門,雙臂置于嘉萊腰線以及腿窩處,輕輕向上一提,人就這樣落入他懷裡。
嘉萊經他這樣一番動作,人也醒了,她的側臉此時正靠着白澤胸膛,嘉萊雙臂環住他脖頸,不願睜眼,“我睡了多久?”
白澤踢開民宿大門,抱着人上樓梯,“四十分鐘,從上車開始。”
“哦。”
嘉萊懶懶地應一聲,默不作聲圈緊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站在房間門口,白澤告訴她:“到了,下來吧。”
嘉萊遲遲沒動作,淡聲吩咐:“你不把我抱進去嗎?房卡在我兜裡。”
白澤知道她又來這套,态度強硬一些,“下來。”
嘉萊還是不為所動。
她似乎總愛挑戰白澤的底線,在她看來,這不是無理取鬧,而是獨屬于兩人之間的情趣。
白澤這次不慣着她,松開手臂,嘉萊還沒反應過來,便一下從平躺的姿勢變成直立。
将相機交給她,白澤說:“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先别,急什麼?”
嘉萊從兜裡拿出房卡放在智能鎖上,“嘀”的一聲響,房門打開,她身後就是柔軟的大床。
倚在門闆上,嘉萊朝裡偏頭,“真的不進來坐坐嗎?我們正好叙叙舊。”
白澤順着她的方向往裡看,意有所指:“到床上叙舊?”
嘉萊故意撩了下頭發,剛剛睡醒,她的眸底還帶着純情的茫然,“你如果想的話,我也可以奉陪,反正我們也不是沒在一張床上呆過。”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該換種娛樂方式了,是不是?”
白澤邪魅一笑,聲線勾人,“就你這動不動就累的身子,要是真玩能受住?”
嘉萊食指戳戳他的胸口,眼神拉絲,“不試試怎麼知道?說不定某人也是中看不中用。”她接着告訴他:“你是不是忘記你上次臨陣脫逃了?”
上次?
白澤眉眼藏匿壞意:“你就這麼想試試?”
“難道你怕了?”
“怕?”白澤喉嚨吞咽一下,拇指按住嘉萊飽滿的紅唇,逐漸用力,他慢慢将人往房間裡推,嘉萊一邊褪下外衣,一邊跟着他的節奏向後退。
柔軟的地毯将腳步吞噬,嘉萊小腿抵在床沿,白澤輕輕用手一推,她便仰躺在寬闊的大床上。
她身上隻挂了一件薄毛衣,因為剛剛的糾纏暴露出迷人的腰線,像刻在床上的一株紫羅蘭,妖豔動人。
白澤撲在她身上,兩人之間保留了一些距離,可呼吸卻深深融入對方體内。
白澤遲遲沒有下一步,“我再問你一遍真的不後悔?”
嘉萊閉上眼睛:“後悔,我就不會給你開門了。”
白澤被氣笑了,“行,沈嘉萊,你是越來越行了。”
他拉過一旁的被子,緊緊裹在嘉萊身上,“我潔身自好,以後别勾引我。”
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她的拼命掙紮卻是徒勞,嘉萊被裹得像蠶蛹,她眨眨眼睫,語氣無辜:“除了你,我沒有勾引過其他男人。”
白澤低聲警告:“沈嘉萊,以後别随便試探我的耐性。”
嘉萊明顯不怕,“試探會拿我怎麼樣?”
白澤不回應,從她身上起來,撿起嘉萊掉落在地的大衣,不帶絲毫猶豫地離開。
直至聽到房門被“砰”的關上,嘉萊撤下被子從床上起身,輕呵一聲,“真是越來越沒勁了。”
下床換好家居服,嘉萊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維C含片”的塑料瓶,倒出最後兩粒白色藥丸,溫水吞下去。
緊接着,她又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個新藥瓶,将裡面的白色藥丸倒入維C瓶,空罐子被她扔進黑色垃圾袋。
弄完這些,她重新癱倒在床,指腹揉着太陽穴,人還沒從先前的暧昧中抽離。
*
睡了一個回籠覺,嘉萊剪好今天的素材發到網上,敲下最後一個空格鍵,天色不覺間已經暗下來,窗外北風呼嘯,像隻在黑夜中蟄伏的吃人怪獸,窗戶跟着吱嘎作響。
然而屋内卻一派祥和,橙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襯得她整個人越發恬靜。
其實她本就是這樣的性格,既能融入喧嚣,也能消化寂寞。
現在已是半夜十二點,下午睡多了,嘉萊此刻毫無困意,雙臂抱膝坐在床上,筆記本電腦正在播放一部老電影,她已經看過好多遍,裡面的情節都能倒背如流。
嘉萊說不清自己為何鐘情于這部電影。
打動她的或許是裡面呈現出的這種慢節奏的生活狀态,亦或是男女主之間細水長流的愛情模式。
茅草屋下住着不是同床異夢的枕邊人,而是可以攜手一生的靈魂伴侶。
進度條再度拉滿,嘉萊正想關燈,卻被一條微信打斷,點開後發現是白澤發來的:【快點關燈睡覺。】
嘉萊笑容柔和,她趿着拖鞋走到床邊,拉開窗簾,看到一樓前廳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嘉萊給他回:【你怎麼還沒睡?】
白澤很快來了消息:【睡不着,在回味。】
嘉萊:【?】
白澤意簡言赅:【在想剛剛要是不走就好了…有點後悔。】
嘉萊咬唇竊笑,心想再讓你裝柳下惠學坐懷不亂:【後悔也沒用,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已經沒機會了。】
這時,幾片雪花從天空飄落,一開始隻有孤零零幾片,最後呈漫天飛舞之勢,鋪天蓋地卷過來。
嘉萊手機再次閃爍。
白澤:【萊萊,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想臨陣脫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