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玻璃杯在空氣中發出清脆一聲響,嘉萊淺抿口,細細回味,“是好酒。”
這頓飯,嘉萊餃子沒吃幾個,酒卻是一口接着一口。
半杯輪空,她拿起酒瓶又倒半杯,白澤蹙眉,“别喝這麼多。”
嘉萊扯唇,“怎麼,就喝你點酒,心疼了?”
白澤着實很佩服她的理解能力,酒瓶拿到邊上,他說,“狗咬呂洞賓。”
嘉萊打了個酒嗝:“好酒醉人,難怪能讓你酒後吐真言。”她揚眉,“之前半瓶是你喝的吧?”
白澤被噎到了。
是,确實是他喝的,他沒借口反駁。
昨晚失眠的豈止嘉萊一個。
午夜,偌大的客廳,燃燒的火爐,柔軟的沙發,還有茶幾上擺着的一瓶開封紅酒。
客廳正在播放陳小春的《相依為命》,歌詞唱到:“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着同樣的手臂,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
白澤後背倚在靠墊,舉起酒杯慢慢将酒紅色液體渡入口腔,他雙眸失去焦距,腦子裡想的全是嘉萊以及和她有關的一切——
嘉萊柔軟的唇瓣,嬌嫩的身體,一掌可握的細腰,以及躺在床上望向他時水汪汪的眼神。
她勾人時就愛這樣。
沈嘉萊不過就稍微給了點甜頭,他就已經陷進去出不來了。
鬼知道白澤下午消耗多大意志才從她床上爬起來。
他隻能快速離開,如果慢一秒,如果聽到她的挽留,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下一秒會做出什麼...
不覺間半瓶進去,酒精非但沒能纾解他的煩悶,反而将某處的欲念無限放大。
人燥得厲害,白澤拉開客廳門去室外透氣,站院子裡,經寒風這麼一灌,人的理智逐漸回籠。
仰頭往二樓看,客房全都暗下來,唯有靠東有間房發出微弱的光亮。
那是嘉萊的房間。
白澤給她發消息,讓人早些睡。
剩下的一切嘉萊都知道了。
酒壯慫人膽。
面對嘉萊,白澤慫得要命,慫到不能壓抑自己感情,隻能以淡漠的态度逼她遠離。
他曾自信地以為,隻要他臉夠臭,話夠紮心,嘉萊遲早會有一天待不下去自己離開。
但白澤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從嘉萊回桃花村的那天,她的一舉一動無時無刻不在扯動着他的神經。
完全對她狠心?
白澤做不到。
什麼潔身自好,全TM是屁話。
他忘記自己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發出最後一句。
白澤隻知道那一刻他不用再去克制壓抑,哪怕第二天會被她拿出來翻舊賬,拿出來笑話,他也認了。
他真的隻想任性這麼一次。
“說實話,那條消息讓我觸動挺大的。”
嘉萊幾步走到白澤跟前,她單手反撐桌面,俊美的面龐朝白澤逐漸逼近,“我來幫你回憶回憶,你昨晚說,‘萊萊,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想再臨陣脫逃了。’”
“白澤,我已經被你傷過一次了,現在我想問問,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
她的語氣又輕又緩,白澤喉結上下滾動,那個“是”卡在口腔怎麼也出不來。
嘉萊察出他的掙紮,但她不打算簡單放過白澤,她大膽坐在他大腿上,雙手環住他脖頸,将兩人的距離再度拉近,甚至可以用親密形容。
嘉萊身體的支點全在他腿上,惹得白澤不能動也不敢動,便往一側扭頭,卻被她用手輕輕掰過來,嘉萊在他耳側低聲細語,“白澤,你知道,桃花村這茬過去,我就要走了,而且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咱倆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見。”
“如果再見,就是我帶着别的男人回桃花村看望我爸和白叔。”
“以後,我會和别的男人結婚,和他上/床,給他生孩子。”
嘉萊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字字質問,“我問你,你甘心嗎?”
嘉萊每說一句,白澤的呼吸便加重一分,到最後好像連成音符,劇烈規律的起伏。
許久,他終于迎上她的眼眸,艱難吐出:“不甘心又怎樣?”
等來他的答案,嘉萊唇角微揚起,“白澤,和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我過得挺開心,如果目前你也沒喜歡的人,要不咱倆就試試?從現在開始,從我離開桃花村結束。”
“咱倆知根知底,你看行嗎?”
下一秒,白澤給她的不是行或不行,而是行動。
他渴得太久了,咬住嘉萊唇瓣的那一刻,舌尖相抵,她的津液滑入他口腔,帶着淡淡的酒香,如同久旱逢甘霖,白澤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他很快化被動為主動,伸手覆在嘉萊腦後的那雙大掌牢牢控制住她,不讓人離開,嘉萊身子發軟,不自覺往後靠,白澤分出絲注意,另隻手放在她腰上,不至于讓人磕在桌沿。
這個吻實在是太久了。
他們吻得忘乎所以,吻得酣暢淋漓,你進我退,互不相讓,仿佛誰也不願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