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飲水機接了杯水,仰頭一下子灌了,然後手背一抹,拉了張椅子坐下,“最讓我氣的就是,那劉佳麗不知道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居然說的是沒關系,隻要他認錯就好,還說自己願意等他?”吳鐘潔雙手一攤,“我簡直無FUCK可以說,什麼意思?還愛上了咋地?”
辦公室裡所有人滿頭問号。
“真的。”吳鐘潔再次強調,“劉佳麗知道傷害自己的人是那個朱建賓,反而都不生氣的。還答應給他寫諒解書。沒錯,諒解書她自己寫的。”吳鐘潔那個表情看起來已經是不把劉佳麗當受害人,簡直就是把她當白癡了。
白夜臉色一變,“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謝景看他一眼,開口說,“也不是不可能,一般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都要經曆四個曆程,恐懼和害怕相信受害人一定是有的,現在她願意寫諒解書,可以理解為幫助,但是同情這一階段是怎麼來的呢?”
“哦哦哦!”吳鐘潔恍然大悟,一拍手說道,“對對對,劉佳麗給我說過,她當時不知情,她說朱建賓是怕她不喜歡自己,所以才一時間動了歪念頭。似乎她很相信這個理由。而且——”吳鐘潔臉色有些難看,“她好像是喜歡這個朱建賓?”
在遭受拘禁強/奸的過程中,由于不知情,身心完全都是處于一個恐懼和害怕的環境,如果真的是喜歡嫌疑人的情況,那知情之後,為其開脫,如果真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倒也是符合情況。
“說起這個,她家的态度奇怪得很,一點也不配合,反而就是有種我多管閑事的感覺。”吳鐘潔以為的是,既然是受害人先報警處理,那怎麼着也應該會是一個主動配合的樣子,但是今天跑一趟,完全不是她的想象。
“可能是私底下協商過了,趙冬冬,去經偵抽調一下受害人家的銀行流水,朱建賓家的也看一下。受害人劉佳麗家是農村人,也有可能直接是使用現金。”
“是。”趙冬冬起身去了。
白夜站起身,拍了拍謝景的肩膀,“走,和我跑一趟現場。”
“好。”
·
“刺啦——”
白夜撕開封條,拉開了倉庫卷簾大門,此倉庫是長方形獨棟設計,裡面兩側擺滿了鋼架,窗口高且小,就連外面的陽光都很難照射進來。
肖江輝帶着人做複勘,到處有人在提指紋找血迹、提取腳印。但是幾乎沒有什麼發現,這裡已經被人清理過了。
“哎喲,我的媽,如果不是嫌疑人指認,誰能知道這裡發生過一起拘禁案啊。”肖江輝蹲在地上,生怕漏了處血迹啥啥的。
也不怪他有這個想法,這裡真的是太偏僻了。位于城郊,周圍方圓十裡沒有人家戶,隻是作為廠區庫房堆放雜物,平時也根本不會有員工想着過來,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裡還有個倉庫。
“隊長,我先得給你說一聲,因為這裡畢竟是工廠倉庫,就算是提取出了别人的指紋還是腳印什麼的,如果核實是該工廠員工,也不好收拾,首先這裡沒有監控,畢竟我們現在的技術沒辦法确認指紋是什麼時候存在的。如果人家滾刀肉,說是自己過來放雜物什麼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白夜拿着現勘的照片一張一張翻着,聞言說了聲,“知道了,盡量查吧。”
還有一個細節,受害人懷孕,當時流産導緻大出血。按照朱建賓的口供,正是因為這個才讓他動了恻隐之心,匆匆收拾好,把受害人扔到了就近的農村路邊田埂了。他自己說的是,當時染血的床單衣物全部都因為怕被發現燒毀了。
白夜環顧四周,這番說辭,在沒有直接性的證據指控他并非這起拘禁案的作案人的情況下,簡直沒有什麼破綻。
或者還是說,他确實是這樣做了?
但是,當時在訊問室的時候,他分明是有意掩蓋着什麼,巴不得警方趕緊結案,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他到底是在包庇這什麼?
是,他的未來因為這個罪名基本上可以說是毀了,但是他現在也才二十三歲,在獲得諒解書的情況下,即使判個十多年,出來也才是三十多歲。如果他家裡還能保持這樣的日子,家裡面就他一個獨苗苗,基本上所有家産都是留給他的,他确實不會因為沒錢發愁。
或者說,是誰給他開出了一個不可拒絕的條件,讓他願意背負這樣的罪名承受牢獄之災?
“隊長。”謝景輕輕走到他的身後。
“怎麼?”白夜回身看他,“有發現什麼嗎?”
“我提出質疑的主要原因是懷疑朱建賓很有可能是一個戀/童癖患者,而你說的可能性也确實存在。”謝景在昏暗陰沉的庫房裡,慢慢對上白夜的眼睛,“我們假設朱建賓真的是一個戀/童癖,而顯然,這個是很為人所不齒的。他肯定不會讓别人知道,但是确實他的父親在幫他打聽,我這個信息也是别人告訴我是從他父親嘴裡聽說的。不管是真是假,他的父親都可能知情,或許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
‘警官真會玩。’朱勇油膩陰狠的聲音緩緩在白夜的腦海裡響起,他面容逐漸猙獰,咧開滿嘴的黃牙‘像他那麼水靈的樣子,滋味很好吧?’
白夜臉色一凝,極其不自然的往後撤了一步,撇開自己的目光,盯着庫房天頂狹小的窗口。
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