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月角孤身一人沖進敵方刺客陣營,而弓箭手已然再次搭箭上弦——
千鈞一發之際,蕭燼墨閃身一躍,選擇用肉身替她擋下了這緻命一箭。
“唔!”
羽箭落至他的肩膀,蕭燼墨吃痛咬牙,反手砍了箭矢的尾端。
背後血流不止。
他帶有懲罰性的锢緊了身前的女子,狠狠說道:“我何時允許你逃了?”
蕭燼墨受傷太重,眼前陣陣發黑。
“與其急着送死,”他顫抖着拉緊馬繩,拼盡全力不讓自己倒下,“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補償在下……”
“這話不對。”身前人道。
“……什麼?”
“蕭燼墨。”女子驟然冷聲道,“本官何時需要你來救?”
李月角袖中掏出斷裂的箭尖,猛然朝他紮了下去,“将軍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
蕭燼墨見勢一躲,沉重的身子逐漸掉下馬背。
“你?!”他不敢置信道。
“本官若一直待在将軍身邊,才是真正的送死。”女子無情說道。
李月角觀其墜馬,大力揮繩,疾行而去。
而後面以女刺客為首的隊伍,他們堪堪擦過蕭燼墨的身側,皆追随那抹绯紅而去。
系統見縫插針道:“宿主,您的支援已經到達目的地。另外,您擁有的馬術、武學等體驗即将過期,請速速逃離現場。”
“好。”
李月角朝着身後趕到的女刺客,即刻吩咐道:“曉棋!你傷可重?”
女刺客原是琴棋書畫丫鬟之一武婢曉棋,李月角先前留下的那枚官印,讓她及時去請了兵部搬救兵。
曉棋抹去唇邊殘血,回道:“大人,奴婢無事!”
“帶來的隊伍裡有人想殺我。”女子當機立斷,“我一人目标太大,你先引他們走,切不可讓旁人知曉救兵的來曆!”
“還有,你自己千萬小心!”
“是!大人也小心!”
兵部尚書齊大人、齊之遠,他原本不肯出手救李月角她這一區區女官。
可這老狐狸狡猾得很,陳貂寺前來密報,他聽聞武裕帝夜召此人密謀,天子已然知曉他與蕭燼墨背地裡暗通款曲。
于是齊之遠便假意答應救援,實則暗中截殺李月角此人,已除後患。
回來再算這筆帳。她心中默念道。
李月角目送隊伍離開,自己則走了岔路口另一端。
系統說:“宿主,體驗已結束。”
女子策馬奔至樹林深處,尋找着她方才所見的河流。
她跨步下馬,生怕背後有追兵趕上,當即拍馬讓其離開。
“這下徹底把人給得罪狠了。”李月角喃喃自語,模樣卻瞧着一點不慌,“蕭燼墨他定然會來報複校正司的。”
“不,不會的。”女子冷靜分析,“他應該先找齊之遠問責才對。”
在此之前,她需得回到校正司,然後撤離所有人。
反觀蕭燼墨那處。
馬車隊伍四散,将士們殺光刺客,平了埋伏,衆人齊力把傷勢過重的蕭燼墨給擡上了馬車。
“将軍,是否要追?”其中一位扈從低頭問道。
陰溝裡翻船。
蕭燼墨捂住傷口,此刻的他面色陰沉無比,神情似是誓要将敵人挫骨揚灰般,才能勉強得以解恨。
将士們見狀,身體徒然一抖,底下沒一個人敢在這時候去觸将軍的黴頭。
蕭燼墨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好得很。”
他眸底寒光驟現:“……真是不敢小看了這位校正官大人……”
“——去把她給我捉來。”
他隻道一句。
“是。”
光憑腳程跑不了多遠,李月角在林中一路到處東躲西藏,她察看四周,試圖找個山中門戶,把這一身醒目的官服給換下來。
衣袍擦過灌木叢,留下一小條绯紅的碎布。
李月角凝神屏息,隐隐聽到河流汩汩之聲。
很好。她想。天無絕人之路。
女子正欲起身,卻聽聞身後傳來一幫馬踏鐵蹄的動靜,其中有人喊道:“将軍有令,活捉校正官大人!方圓十裡,一寸都不要放過!”
“都給我搜!”
“是!”
李月角此時蹲在草叢之中,心跳如擂鼓,唯恐發出一聲響動。
她還在慶幸,至少蕭瘟神沒有親自來抓她,下場不至于落得難看。
“看!這是什麼?”
有一人劍尖緩緩挑起挂在灌木枝上的一條紅色碎布。
“将軍!您怎麼親自來了?”将士急忙跟在那人的身後,“您的傷……”
“無妨。”
蕭燼墨細細端詳着劍尖破布,眼神中透露着一抹狠戾。
他沉聲道:“她人就躲在附近。”
“去,給我把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