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高照黑夜,席面逐漸趨于平靜。
狎||妓的客人陸陸續續被攙扶着進入了溫柔鄉,兩眼迷離,一身酒氣,活得醉生夢死。
桌上獨剩下蕭燼墨與李月角二人。
許是對方的視線太過炙熱,李月角目光閃躲,遲遲不肯摘下臉上的面紗,她藏在這副披着醉月的殼子裡,無端起了一絲羞赧。
“看什麼看?”
她輕咳一聲,慌忙推開他堅實的胸膛,試圖找回場子。
“本将才替李大人解了圍,你就想着卸磨殺驢了?”
蕭燼墨頓覺懷裡一空,指尖還殘留着餘香。他不動聲色地并攏五指,神色沉郁。
“……哼。”
他轉過臉去,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意。
這人又發什麼神經?李月角斜眼睨他,酒席上的人愈來愈少,襯得他倆格外顯眼。
盯上他們這桌的人,多了不止一兩個。
眼看桌上的酒盞空了一杯又一杯。
李月角一心記挂着醉神仙的事,于是,她扯了扯身側這個有心買醉的男人的衣角,小聲說道:“蕭燼墨,有人盯着你我。要不然我倆先回房?”
蕭燼墨聞言面露譏諷,喉間剛湧上一個“不”字,側頭卻撞進了一雙翦水秋瞳,兩人就這麼直愣愣地注視對方好一會。
直到一抹清冷的幽香緩緩飄來,他頓覺酒氣上臉,氣血翻湧,以往引以為傲的定力,竟在此時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他捏緊那把冰冷的玄鐵劍鞘,目光瞬間錯開,掌心沁出汗水,死死壓下内心那點躁動。
“你怎麼了?”
見他人半天不說話,李月角心裡疑惑一聲,伸手就要摸上他微微顫栗的身脊。
“好,走吧。”
卻見蕭燼墨“歘”一下站起身,速度極快,動作猶如勁風襲過,衣袂堪堪擦過她剛伸出的半截指尖。
李月角眼神錯愕,她愣在原地,随即一頭霧水地跟了上去,“等等,你走得太快了。”她提着裙擺,小步疾行,勉強抓住了男人疾走的影子。
“你這是怎麼了?”
她牽住了他的衣袖,豔麗的裙擺貼在了冷硬的玄衣上,蕭燼墨垂眸望去,一隻白嫩的手臂落在了他的身上,纖細卻不乏力度。
古人皆道:女人心,海底針。
這瘟神隔三差五就會發一次癫,可見男人可不遑多讓。
李月角觀其神色,小心翼翼地猜測道:“莫不是酒裡給你下毒了?”
蕭燼墨聞言,眼神如同石落古井,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手上動作變得詭谲起來。
他一把扣住李月角纖瘦的肩,勾腿将門踢開,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姿态,将她推搡着進了屋。
“你幹什麼?”
李月角掙紮着,奈何男人力氣太大,她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蕭燼墨冷硬着一張臉,任由她如何掙紮扭動,他一步一步耐心引導,直到兩人靠近床榻的位置。
“哎……!”
她不慎踩到了裙擺,腳下一個不穩,摔進了床榻上,雙手下意識扒拉住男人精壯的腰身,勉強穩住了身形。
“蕭燼墨,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切都如他所願。
她看上去氣惱極了,撒開兩手,率先一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退到了她自認為安全的範圍。
酒味混着炙熱的呼吸,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蕭燼墨低下頭,俯身平視着眼前顯然被吓到的女子,她努力裝着克制冷靜,不肯在他面前落下一絲一毫的下風。
“你清醒一點,别在我這裡耍酒瘋。”
李月角試圖推開他的胸膛,然而下一秒,她的視線蓦然一黑,對方整個上半身欺壓了過來,貪婪地掠走了所剩無幾的光亮。
男人醉了酒,視線如毒蛇般纏了上來。他的動作變得比平時還蠻橫,硬生生撞開了她的雙腿,兩臂撐在她腰後的方寸之地,阻攔着她後逃的機會。
猶似感受到了那一點隐秘細膩的肌膚。
“别動。”
他壓抑着聲線,顫抖的說道。
床榻間頓時暧昧叢生。
李月角沒敢亂動,唯恐刺激到男人分毫。此時的她姿勢頗為屈辱,對方單靠體型的優勢,就能布下天羅地網,讓她退無可退。
“……酒後亂||性是不對的。”
她猶豫再三,沉吟道。
作為現代人,李月角對這方面的事兒毫不避諱,隻是合作的對象未免太過駭然。
這具久久伏在身前的高大身軀,聞言倏爾一顫,接着悶笑一聲,低沉說道:“那,李大人願意幫幫我麼?”
她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覺得呢?”
他閉着眼睛,得寸進尺地朝前靠了靠,無恥道:“本将覺得……如此甚好。”
甚你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