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荷生氣了,但隻是生氣她問這種傻問題,甚至旁敲側擊地勸她遠離陸和淵。
一條路再次被堵死,李鈴央喪氣,還沒回到院子就被人傳召進宮。
她坐着馬車進宮,太後在禦花園賞花,她便跟随着宮人過去,一到近前,便見太後正在俯身修剪花枝,地上堆着不少的花。
“太後娘娘。”
“你來了?”太後道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看着花叢:“央兒,你看,這株花開得怎麼樣?”
李鈴央看過去,那是這個時節開得正好的木槿花,粉色花瓣如同裙擺,在樹叢中一朵接連一朵,似起舞的少女。
太後指的那朵,開在花樹正中,花瓣比其餘的花要大一倍,層層疊疊的,如海浪般。
“娘娘,開得很好看。”
太後笑了一下:“是嘛。”
她伸手,手中鋒利的金剪刀将那朵木槿花剪下,木槿花旋轉着落在了地上。
“可是,哀家覺得,這朵花雖然開得豔麗,卻不适宜呆在這花樹上,你看,這樹上的花與她争奇鬥豔,可卻始終搶不過這朵花的風頭,這樣與世俗不同,與世俗不同的花,留不得。”
太後看向李鈴央,輕笑:“可是,這并不是哀家一定要剪掉這朵花的原因。”
李鈴央心猛地跳了跳,來了來了,威逼利誘,暗中敲打,太後又要讓她幹壞事了?
“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原因。”
“臣女愚鈍,臣女不知道。”李鈴央搖頭,太後笑了笑:“因為,這剪刀,在哀家手裡。”
“這滿樹的花,哀家想剪掉哪朵就剪掉哪朵,就算不美,就算凋殘,隻要哀家不想剪,它就會留在樹上,可是隻要哀家想,就算開得再好看,也留不住。”
太後轉身,一腳踩在那朵開得豔麗的木槿花上。
李鈴央有些迷茫,這是在單純的警告自己?
讓自己,不要生異心?
還是在試探,她的忠心?
李鈴央垂頭:“臣女明白。”
不知道該明白什麼,明白就好了。
“你母親身體可好了?”
“好了很多。”
“你二姐很是厲害,這樣的毒,她都能治好。”太後語氣依舊和善:“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讓你母親多注意些,莫要再舊病複發了。”
李鈴央一愣。
她總算知道,太後的意思。
她單方面投靠太後,太後一直不放心她,毒藥事情後更不放松,但現在,太後有了光明正大拿捏她的把柄。
嚴松蘿。
“是。”她渾身一顫,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
大概,是終于要當反派的激動。
“去吧。”
李鈴央福身跟着宮女離開,太後将剪刀放到一邊,看向她的背影。
“雖然古怪,可倒是孝順。”
李鈴央坐着馬車,緊緊捏着手。
雖然铤而走險,但好歹,這也算是太後接納她的信号。
被動幹壞事,會被男女主保護,被迫成為主角。
但她主動接反派的任務幹壞事,那就沒啥好洗白的了。
下線舉報瓦倫丁的日子就要到來,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京中街道雖然經過修繕,但馬車走起來還是有些搖晃,李鈴央被晃的頭暈,就打開簾子往兩邊看,看見路邊的包子鋪便讓人停下來。
她遞給包子鋪老闆銅錢,随後拿着兩個大包子坐在一邊的面攤凳子上,叫了一碗陽春面。
反派也是要吃飯的。
吃着吃着,李鈴央就見到一個包裹着臉部的女人在人群中穿行,她似乎在躲着誰,一直不停的往後面望。
李鈴央咬了一口包子,又嗦了一口面,往人群看了看,見到幾個人似乎在跟着那個女人,便喝了幾口面湯,一口把包子塞嘴裡後,走到那個女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