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當然也可以見義勇為。
“别怕。”李鈴央嘟嘟囔囔的說,一把抓起女人的手往前跑。
尚書府的馬車就停在旁邊,她拉着女人往前跑,到馬車前面松開手,雙手撐着爬上去後,将女人拉了上來,進入車内時,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藏在人群中的人,顯然很激動,但又不敢明面上追上來。
她做了個鬼臉,随後讓馬夫趕緊駕着馬車離開。
轉身進去,那個女人一邊說話一邊摘下面罩:“多謝。”
李鈴央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一看竟然是陸姝。
“姝兒姐?”
陸姝跑的臉色通紅,深吸一口氣才道:“謝謝你,央兒。”
“不用客氣,你,你怎麼這副打扮。”
陸姝穿着極為簡單的農婦衣裳,頭上沒有半點珠翠,隻是簡單梳了一下,與平日所見雍容華貴,滿身金玉的長公主,完全就是兩幅樣子。
陸姝苦笑:“我想出府,可母後調開蘭若,又另派人看着我,沒辦法我才穿成這樣,可還是被人發現了。”
看着她?
李鈴央有些疑惑:“為什麼太後要看着你?”
“因為,一些事情罷了。”
見她不願意多說,李鈴央也沒有多問:“你要去哪裡?不如我送你過去吧?”
陸姝搖頭:“我想出城,城門口已經有母後的人守着,我出不去,你方才幫了我,這會肯定也出不去了。”
“那我送你回公主府?”
陸姝沉默了一會,随後擡眸看她:“公主府随時都可以回去,你可有事?我可否去尚書府呆一會?”
她眉眼中盡是哀色,眼中明媚如秋葉凋零。
李鈴央點頭,她能猜出,陸姝必然是因為賜婚的事情憂愁。
馬車很快到了尚書府,李鈴央帶着她進去,現在是下午,府中人比較少,一路過去沒什麼人看見陸姝,到了她的流光院,陸姝環視一圈,露出極為溫暖的目光。
李鈴央的院子,是她自己這段時間一點一點布置起來的,她喜歡花,便搬了很多花放在院子裡,陸和淵也給她送了很多盆栽,擺滿了左右回廊,左側假山邊還種了一叢美人蕉,這段時間開得正好。
“這些花很漂亮。”陸姝走到那從美人蕉邊,看見旁邊擺着水瓢,便拿起來澆了些水。
“比不上公主府的荷花蕩。”李鈴央道,本來是一句謙辭,陸姝卻淺笑:“京城地勢較高,其實是不太适合養荷花的。”
“不過,比西北好很多。”
“公主在西北也種過?”李鈴央知道,陸姝曾經嫁給西北王,後來是因為西北王戰死,她沒有子嗣承繼王位,這才回了京城。
“種過,西北天氣寒冷,更不适合栽種荷花。”陸姝眼中難得露出幾分懷念:“可有個傻子,卻年年給我寄花藕,難得他有心,才讓西北王府裡,有了一點顔色。”
李鈴央看着她,陸姝的情緒很穩定,眼中隻有懷念,雖然聽她說的話,似乎對西北王府頗有怨念,可她的神态卻并未洩露半分。
“你的花種的很好。”陸姝停了回憶,轉過頭看她:“我府中有很多稀奇的花中,有一種西域的曼陀羅,聽說花開的時候有迷香散出,聞此迷香便能夢見這世間最好的事,你若是喜歡,便讓人到我府中拿一些。”
她見到花,說起花,眼中悲哀便消散一些。
見她開心,李鈴央也眉眼彎彎:“好!”
她突然很想幫陸姝。
不僅僅是因為那日,她在太後面前為她解圍。
更多因為她眼中的愁苦。
她不喜歡那樁婚事。
“姝兒姐”李鈴央握住她的手:“若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地方,請你和我說。”
對于陸姝,李鈴央是發自内心的喜歡,她性情溫柔善良,無論什麼時候見到她,她總是那般善解人意。
如今,她身陷囹圄,她怎麼能坐視不理?
反派,也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
她不愛束縛,即使綁定了太後,可她仍舊想我行我素。
陸姝沉默了一會,随後反握住她的手:“央兒,你能幫我給一個人送一封信過去嗎?”
“誰?”
“大理寺少卿,淩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