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後四分五裂,碎裂的瓷片像是炸開的煙花,惹的燭火也跟着晃了兩下。
姜明婳跌坐在蕭循之腿上,頭頂傳來蕭循之的一聲悶哼,帶着分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嘶啞。
姜明婳不是沒經過人事的小姑娘,立刻明白他這一聲代表了什麼。
就算聽不明白,臀部緊貼着的異常也已經藏無可藏。
尤為明顯的觸感叫她渾身一僵,緊接着心髒如擂鼓般劇烈跳動,她有些慌亂的擡頭去看蕭循之,他也正低着頭看她。
從他的眼瞳裡,姜明婳能看到她此時臉頰發紅,眼眸慌張,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更狼狽的是方才她手上的茶壺壺口掉了下來,小半壺涼茶全灑在她身上,微微泛綠的水液自鎖骨處傾洩而下,将她原本就單薄的衣襟全都浸濕,濕透的輕紗緊貼在胸口,洇出内裡深紅色的布料。
和因為緊張而急速起伏的一團隆起。
姜明婳看到蕭循之的眼神愈發變的幽深,尤其是在看到她胸前濕透的痕迹時,喉結上下滾動數次,某個地方的變化更加明顯。
莫名的,她心中的驚慌羞澀變成了隐隐的得意。
壓下狂跳的心髒,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出關切。
“蕭循之,你怎麼了?”她靠近他,身體随着動作在他懷裡輕蹭:“怎麼這樣看着我……你想做什麼?”
蕭循之垂眼望着她越來越近的臉,抿了抿唇。
她身上的衣服比他預想中的還要薄,饒是夏季也沒哪個女子會穿成這樣出門,約莫是做來在屋内穿着納涼的,輕薄的兩層紗堪堪遮住一身如玉般的顔色,這會被涼茶浸濕,更顯得若隐若現。
偏她還要貼着他蹭,像隻貓兒一般,語氣嬌軟,上揚的尾音生怕他聽不出她的蠱惑。
她刻意扮作無辜,似笑似慌的眼眨啊眨,将紅潤的唇往他面前湊,睨着那抹紅,蕭循之默了幾息,低頭吻了下去。
一如記憶中那般柔軟,吻上去的一瞬間,桂花蜜的甜湧進口腔裡,叫人止不住的想要嘗到更多。
姜明婳沒料到他這麼直接,竟是一句話都不說就吻了過來,她打好的腹稿全沒了用處,悸動過後,眼眶毫無預兆的發酸。
她突的不想繼續,沒等伸手推他,他已經攬住她的腰,手臂像是鎖鍊,将她牢牢禁锢在他懷裡,她掙紮的動作隻會增加某個地方的摩擦。
她聽到他低喘了一聲,随後吻的更用力,好似要将她整個人都吞下去似的。
姜明婳又羞又惱,不敢動彈,隻能張嘴去咬他的嘴唇。
卻不料他趁着這個間隙,越過齒關掠奪更多。
明明她都感覺到嘴裡有股血腥味,他的嘴唇該是被咬破了才對,可他一絲停頓都沒有,逼的她呼吸紊亂,心髒某個地方飄飄搖搖,帶着幾分驚慌無措。
兩行淚珠從她眼眶裡滾落,順着臉頰滑到唇邊,蕭循之嘗到一絲鹹,動作頓住。
他沒睜眼,感受到她的身體正在輕輕發顫,貼在一起的唇瓣也同樣顫抖着。
喉頭輕動,他咽下一口酸澀的懊悔,随後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吻的更深。
似屋外傾盆的暴雨,沒有留出一絲空隙。
姜明婳确定他已經毫無理智,心裡的不安終于落定,開始小心翼翼的回應這個吻。
花蜜的香甜不斷交融,她又嘗到酒水的清冽,大腦偏在此刻再次走神,她把舌頭往回縮,生怕把春媚散也跟着吃進肚子裡。
他卻跟着追過來,不許她退,硬要和她糾纏在一處。
姜明婳半真半假的躲,手在桌子上摸索着,将那剩下的半壺酒揮到了地上。
碎裂的瓷瓶混着酒液灑了一地,屋外的雨下的愈發大了,烏雲遮住最後一絲天光,房間裡徹底暗了下來,隻剩幾支紅燭燃着,投出暖色的燭光。
蕭循之攔腰将她抱起,繞過屏風走進裡間,隻邁了一步,姜明婳便已經躺在了雕花大床上。
像是等待了許久,再也壓不住似的,他力道很重,掌心凹凸的疤痕幾乎壓進她的血管之中,。
姜明婳呼吸急促,分不清心底的慌亂是因為她正在做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還是因為和她做這件事的人是蕭循之。
緊張放大了所有感官,她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雷聲轟隆不停,她思緒淩亂,視線不敢去看蕭循之,隻能仰着脖頸看着頭頂的床闆。
上面似乎刻了許多不同的景色,她看到雪山和蓮蕊在雨中染上一層濡濕水色,看到濕透的密林被探出一條路,看到細小山縫正被巨石逐漸填滿。
閃電劈開漆黑雨幕,床頂的緊密雕花一閃而過,姜明婳被吓到似的,身子發顫,嗚咽一聲。
“不行……”她推了推蕭循之,聲音已然帶了哭腔:“等一下……”
回應她的是一聲嘶啞的:“等不了。”
蕭循之将她抱在懷裡,另一隻手鉗制住她的腰,姜明婳徹底沒了抵擋的力氣。
他又去吻她,暗啞的嗓音有些模糊不清:“早就不該等。”
姜明婳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也沒機會再問,狂風暴雨席卷而來,很快将她淹沒。
屋外暴雨未停,汩汩水聲中,雨點砸出肆意飛濺的水花,甜膩的花香在熱浪中彌漫開來,煙花接連不斷綻放。
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