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後撤半步撞翻糖罐，玻璃碎裂聲引來全場側目。布魯斯趁機勾住他皮帶扣："小心腳..."話沒說完就被反扣住手腕，萊斯特的拇指精準壓在他尺神經溝——這招能讓人整條胳膊麻痹。

"多謝提醒。"萊斯特松開手時，他腕表表面多了道裂痕。

布魯斯癱進皮質卡座，雙腿大張着占據過道："你們報社還招人嗎？"他屈指彈了彈杯沿，"我寫sq小說挺在行的。"

萊斯特的瞳孔終于出現波動。記者摘眼鏡擦拭的動作太刻意，鏡腿彎折的弧度暴露了手指施加的異常壓力："我們隻收會用句号的作者。"

"句号多無聊啊。"布魯斯用鞋尖勾住對方小腿，"你看這個破折号如何——"他突然俯身貼近，鼻尖距萊斯特的嘴唇隻剩半寸，"或者...省略号？"

咖啡機突然爆發的蒸汽聲救了場。布魯斯看着記者耳尖泛起血色——維特魯姆人居然會臉紅——然後被端着蛋糕盤的盧修斯·福克斯撞個正着。韋恩集團CEO"不小心"把巧克力醬潑在萊斯特袖口時，布魯斯已經記下對方閃避時先擡右膝的習慣。

"下午茶我請。"他把黑卡塞進萊斯特胸袋，指尖劃過某個位置。記者猛地吸氣的聲音像生鏽的門軸，體溫依舊穩定得可恨。

回到加長轎車後座，布魯斯扯掉弄髒的襯衫。車載監控顯示萊斯特正在垃圾桶前反複擦拭袖口，那塊巧克力漬怎麼都去不掉——當然，裡面摻了特殊顯影劑。

"他躲過了七次試探。"阿爾弗雷德遞來冰鎮威士忌，"包括您解開皮帶扣時彈出的微型掃描儀。"

布魯斯盯着平闆電腦上的數據流。萊斯特在被他觸碰時的腎上腺素分泌量是正常人類的四倍，但體表溫度毫無變化。這就像台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除非...

他按下車窗，看見萊斯特站在街角擡頭望天。記者舉起相機對準烏雲的模樣，像在等待某個披風身影劃破天際。

當夜兩點十七分，蝙蝠俠蹲在星球日報通風管道裡。萊斯特的工位上擺着畫滿蝙蝠的便簽紙，最新那張被揉成團扔進廢紙簍——展開後能看到潦草寫着的"36.8℃"。

布魯斯把監聽器粘在轉椅底部時，發現坐墊殘留着不屬于人類的壓力值。維特魯姆人的體重分布完美貼合人體工學，就像精心設計過的僞裝。

破曉時分，他站在蝙蝠洞的解剖台前。昨晚從萊斯特袖口提取的纖維裡混着哥譚港特有的海藻品種，而記者今天根本沒去過港口。

"B，三号監控有異常。"神谕突然切進頻道，"你最好看看這個。"

監控畫面裡，萊斯特正在公寓陽台晾襯衫。月光下他舉起水壺的姿勢，讓水流劃出完美的抛物線——這個角度能看清他後腰的舊傷疤，形狀與蝙蝠镖造成的傷口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