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窗位置時,我故意讓陽光灑在他側臉。他的虹膜是罕見的灰藍色,睫毛在顴骨投下的陰影讓我想起堪薩斯的麥田。"從哥譚調來很辛苦吧?"我把方糖罐推過去,"聽說那邊治安..."
"比大都會多了點夜生活。"他攪拌咖啡的銀匙突然停住,"你常值夜班?"
我差點捏碎陶瓷杯柄。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襯衫第三顆紐扣——今早被超人戰衣扣子硌出的紅印。"偶爾...做專題報道時會熬夜。"我扯松領帶,發現他喉結随着我手指移動的節奏在滑動。
他突然傾身越過桌面,指尖擦過我嘴角:"奶泡。"縮回手時舔掉指尖泡沫的動作讓我大腿肌肉繃緊。這個角度能看見他解開兩顆紐扣的領口,鎖骨下方有道淡粉色疤痕,形狀像被某種利爪貫穿的舊傷。
"克拉克?"他屈指敲了敲我面前的糖罐,"你加了三包糖了。"
我手一抖,砂糖撒在桌面上拼出S形。"抱歉!"我抓起紙巾擦拭,突然發現他瞳孔收縮的幅度異常微小——正常人在強光刺激下至少會有2毫米變化,而他的虹膜邊緣紋絲不動。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指腹按在我脈搏處:"你很緊張?"體溫像塊恒溫金屬,"我身上有哥譚的硫磺味?"
"不!"我抽回手的力度大了些,咖啡杯在托盤上打轉,"隻是...你讓我想起老家谷倉裡的黑貓。"話一出口就想咬舌自盡,這是什麼鬼比喻。
萊斯特低笑時的胸腔共鳴讓玻璃杯泛起漣漪。"會抓老鼠那種?"他解開袖扣卷起襯衫,小臂肌肉随着動作鼓起優美的弧度,"還是總在半夜撓門求撫摸的?"
我灌下整杯冰水才壓下耳尖的熱度。他的腳尖在桌下蹭過我小腿,麂皮鞋面刮過西褲布料的觸感讓我膝蓋發軟。這不對勁,明明隻是普通同事的肢體接觸,我卻像被氪石輻射掃過全身。
"明天帶你熟悉采訪路線?"我扯開話題時差點咬到舌尖,"第七大道有家不錯的..."
他突然按住我準備收拾杯碟的手。他虎口處的繭子位置很怪,不像常年握筆,倒像長期握某種圓柱形武器。"克拉克。"他摩挲我指節的動作讓我脊椎發麻,"你領帶歪了。"
當他的氣息噴在我頸側時,我聽見自己心髒在胸腔裡砸出鼓點。他替我調整領帶的手指靈巧得可疑,系出的溫莎結比瑪莎教我的還标準。"謝..."我擡頭瞬間撞進他灰藍色瞳孔,那裡映着窗外的雲層與我的呆樣。
露易絲突然出現拍我後背:"情侶寫真拍完了?佩裡在發飙了!"她抓起萊斯特的手腕就往電梯拖,"新來的,帶你見識下主編的魔鬼咆哮。"
我呆坐在原地,看着咖啡漬在桌面幹涸成哥譚地圖的形狀。他的古龍水味道還萦繞在鼻尖——前調是雪松,中調混着極淡的血腥味,後調卻像暴雨過後的臭氧。這配方絕對不屬于地球任何一家香水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