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的餐刀突然紮進實木桌面,刀柄震顫的嗡鳴讓隔壁桌情侶跳了起來。"抱歉。"他拔刀時連帶扯下半塊木屑,"手滑了。"
我盯着他小臂鼓起的肌肉線條,這力量絕不該出現在文職記者身上。服務員過來換桌布時,萊斯特挪開紅酒杯的動作太快,深紅酒液在杯壁晃出漩渦卻半滴未灑。
"要嘗嘗我的肋眼嗎?"他把餐盤推過來時,袖口蹭過我的手背。37.2℃——比三天前咖啡廳相遇時高了0.4℃,正常人體溫不該有這種精準波動。
露易絲突然踢翻垃圾桶:"我去補妝!"她眨眼的速度像摩斯密碼求救信号。現在隻剩我和萊斯特隔着燭光對望,他的瞳孔映着躍動的火苗,卻不見絲毫反光。
"你常來這種地方?"他叉起我盤裡的蘆筍,齒尖咬斷莖稈的脆響讓我喉結滾動,"還是說..."
突然響起的玻璃碎裂聲救了我。後廚沖出來的持刀瘋子正撲向最近的孕婦,我本能地要起身卻被萊斯特按住大腿。他起身的動作帶起一陣風,我聞到他後頸散發的臭氧味——和氪星飛船燃料艙的味道驚人相似。
當萊斯特單手掐着暴徒手腕按在牆上時,我數到他的心跳依舊穩定在每分鐘60次。警察沖進來時,他恰好後退半步讓監控拍不到正臉,這個角度能讓襲擊者看起來是自己撞暈的。
"沒事吧?"他坐回座位時襯衫領歪了,鎖骨下方的疤痕泛着淡粉色。我伸手想幫他整理,卻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桌面。
"克拉克。"他拇指摩挲我脈搏位置,這個姿勢像在審訊犯人,"你叉子掰彎了。"
我低頭看見不鏽鋼餐叉在掌心扭曲成U型,冷汗瞬間浸透後背。萊斯特輕笑時的氣息噴在我耳廓:"緊張什麼?"他掰直叉子的動作輕松得像折紙,"我又不吃人。"
露易絲回來時把賬單拍在我面前:"老規矩,輸家買單。"我摸錢包的手被萊斯特按住,他指尖的溫度讓我想起孤獨堡壘的水晶牆。
"我來。"他抽出黑卡的動作讓我瞳孔收縮——星球日報記者的薪資絕對負擔不起這種消費級别,"就當是入職禮物。"
回公寓的路上,我在電話亭換了制服。X視線萊斯特正在陽台上抽煙,火星在他指尖明明滅滅。當他把煙頭彈向二十三樓下的垃圾桶時,抛物線精準得堪比彈道導彈。
我落在對面天台時刮起陣小旋風,他轉頭望過來的眼神讓我渾身發僵——就像早看穿了混凝土牆後的氪星戰衣。
"晚安,克拉克。"他對着虛空說完這句,擡手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