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第三排工位時,我故意讓皮鞋跟卡進地磚縫隙。金屬刮擦聲驚得萊斯特肩膀一抖,他的瞳孔在顯示器藍光裡收縮成針尖大小。肯特從茶水間探出頭的樣子像極了羅賓發現蝙蝠車新裝備,他手裡的蜂蜜罐正在往下滴黏稠的金色液體。
我在萊斯特的隔間前停下,皮鞋尖抵住他轉椅的滾輪。這個角度能看清他鎖屏壁紙——不是預想中肯特傻笑的臉,而是大都會晨霧中的星球日報大廈。顯示器邊緣貼着的便利貼用三種語言寫着"記得吃藥",字迹鋒利得能割破指腹。
"韋恩先生對我們的工作環境還滿意嗎?"佩裡的尾音在發抖。我把鋼筆帽彈開又扣上,金屬撞擊聲讓萊斯特的睫毛顫了三次。他後腰緊貼椅背的姿勢防禦性太強,兩個月前我還能随意把手指插進他皮帶扣裡。
敲擊桌面的動作模仿了他從前叫我起床的節奏,兩重一輕。萊斯特的喉結滾動帶起頸側淡青血管,那裡本該留着我的齒痕。肯特突然咳嗽着打翻蜂蜜罐,甜膩氣息漫過來的瞬間,我看見萊斯特把左手藏進抽屜——那裡面放着韋恩集團的員工醫療卡,卡号我至今沒注銷。
"很有效率。"我說謊時的面部肌肉控制完美無瑕,除了左眼睑多跳了半下。萊斯特的呼吸頻率突然加快,維特魯姆人的汗液本該毫無氣味,但我鼻腔裡全是安全屋淋浴間的雪松香。當他的袖口擦過我的手背時,皮膚傳來被灼燒的錯覺——這具身體還記得被他指甲抓破後背的痛感。
轉身時我的西裝下擺掃落他的筆筒,我彎腰撿起掉落的鋼筆,鼻尖擦過他膝窩——那裡有塊我縫合過的舊傷疤。他大腿肌肉瞬間繃緊的力度足以夾碎混凝土,卻在克拉克投來視線時立刻放松成無害狀态。
"韋恩集團期待各位的精彩報道。"我起身整理袖扣,萊斯特的洗發水味道還萦繞在鼻腔。克拉克突然出現在隔闆外側,遞來的采訪提綱邊角帶着可疑的折痕。當他假裝整理文件擋住萊斯特的電腦屏幕時,我注意到他後頸有處紅痕——創面顔色證明是四小時前的新傷。
走出辦公區時我第七次調整領帶結,真絲面料下藏着道三厘米長的疤——是他用維特魯姆指甲留下的分手紀念。電梯門閉合的瞬間,我看見萊斯特把肯特按在轉椅裡,指尖沿着對方喉結畫線的動作,和以前他在蝙蝠電腦鍵盤上撩撥我時如出一轍。
阿爾弗雷德準備的追蹤器正在發熱,定位顯示萊斯特的公寓今晚會有訪客。車載電腦自動調出星球日報大廈的監控錄像,21層電梯間的鏡面倒影裡,克拉克·肯特被按在牆上親吻時,後腦勺在金屬牆面上壓出的凹坑深度遠超人類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