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青沒出息的緊緊握住十兩銀,咬了一口,歡喜的盯着上面兩個牙印,小心藏在貼身的口袋裡。走了幾步,沒發現後面的趙垚,扭頭見他還在那發愣。她眼珠一轉,打量身穿利落短打,上下沒有一點裝飾的趙垚,笑嘻嘻道:“垚叔,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
趙垚百思不得其解,毫不猶豫點點頭:“你說!
清明時節絮紛紛,路上行人妝如春,借問珍珠何家有?娘子遙指夢幻粉!”我還記得呢。
劉青青解釋:“垚叔,清明節快到了!”
趙垚:“是啊,我知道啊!”想到這裡,他便牙疼。阿姊出嫁後,家裡隻有老娘一人,平日間省吃儉用,但清明上墳,必重金購置許多黃錢紙人去燒,每次都要他借一輛驢車拉着去,他哭墳哭得真心實意,實在是肉疼的——燒的是他一個月月銀。
劉青青無奈歎了口氣,這就是社畜單身狗的悲哀:“垚叔,清明節也叫踏青節,有錢人家的娘子郎君光明正大的踏春遊玩,是不是要打扮一番?”
光明正大的互相勾搭,那必須打扮得花孔雀一樣呐!都是視覺動物,誰不是先看上你有趣的外表,才會深入了解你無趣的靈魂。
“打扮是不是要首飾?我們的珍珠是少見的粉色,比一般的白珍珠來的更稀少!”
趙垚還是不明白,提出了靈魂一問:“白色珍珠粉色珍珠,戴着腦殼上有什麼差别呢!”
劉青青翻了個白眼,差别大了,少女夢幻粉,有幾個小姑娘能拒絕!人家銀樓專門做這門生意的,當然曉得其中的門道。直男癌是不會懂這些的。
當鋪那是什麼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壓價壓得太厲害,其實他們沒占銀樓的便宜。珍珠常見,但一模一樣的粉色大珍珠少見,請個能工巧匠鑲嵌一番,銀樓再運作一下,恰縫全民相親節,賣價翻個五倍沒問題。有利可圖,還能為銀樓做一番宣傳,銀樓不吃下才是傻子。
至于劉青青為何懂這些,末世的時候,危險無處不在,死亡率居高不下。基地上層絞盡腦汁提高生育率,出的任務一定要男女搭配一比一,還喪心病狂日日舉辦單身男女晚會,就差把男女配好對押入洞房。免費提供禮服首飾——普通的,漂亮的、少見的首飾禮服要花喪屍晶核買。
她作為大齡單身扣門女青年,被報名了好多次,每次穿着普通的禮服,縮在角落裡大吃特吃免費的晶核糕點,看裡頭那些女的争奇鬥豔看到的。
是的,要不是宴會提供免費晶核糕點,你以為她會來?
往事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光色陸離恍如夢境。現在的日子貧窮但安甯,劉青青很滿足。
趙垚表示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反正他不會花費一年的月錢,去買不能吃隻能看沒什麼用的珍珠首飾。
他丢過這茬,追上劉青青:“你要我幫你什麼?”經過這次賣珍珠,他把劉青青當成他的同輩相處,而不是一個小屁孩。
有些時候得承認人與人的差距,自己九歲的時候,還拿着竹棍在村子裡當神劍勇闖天涯呢,人家九歲的時候就賺了十兩銀。
劉青青坦蕩蕩道:“我們家還沒分家,珍珠是我撈阿寶時,順便從河裡撈起來的,若讓阿奶曉得賣了銀,又是一場鬧騰。你能不能假裝,這些銀子,是你借給我們的!”
趙垚表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聽聽,順便撈起來的!
沒好氣道:“你不怕我假戲真做?”
劉青青扶額,文盲垚叔,不識字就不要亂用,假戲真做不是這麼用的。
“你會麼?”你有借條麼!
迎着她譏諷的目光,趙垚讪讪的:“不會!”自己好歹是個縣城的捕快,吃公家飯的,怎麼會知法犯法呢。
不過,他有認真發散,若是一百兩,一千兩,一萬兩,他會麼?
兩人約好後,劉青青留了五兩銀的診金,二兩銀的藥錢,開始了大買特賣模式。
最下等的碎米來一袋,養人的小米來一袋,老老的小母雞殺一隻,豬肝來一副,雞蛋紅糖一籃子,豬闆油,鹽巴白糖等,還有被子各種零零碎碎,最後還買了一張非常結實的網。
這時銀子的購買力驚人,跑了好幾條街湊齊,還剩一輛銀呢。
米鋪借了他們一輛車,兩人推着堆成小山的車回了姜家小院。
迎接他們的是衆人驚詫的眼神。
不是說好買一點米麼,這是把集市都搬了回來!
趙二貴急得跳腳,青青丫頭莫不是把自己真的賣了!山子得吃了他。
劉青青安慰:“叔莫急,是垚叔借錢給我的。”
趙垚配合點點頭:“青青救了寶兒,是我們的再造恩人,借點錢不算什麼,等熬過這關,慢慢還,不要利息。”
徐氏兩口子眼神變了變,趙家看着是平常的人家,當初說親,是看上趙翠娥能幹,屋裡屋外操持得一把好手,想不到趙垚為了給趙翠娥撐臉,能一下子拿出十兩銀子來,看來趙家比想象中厚實。
兩人回村後,對兒媳婦趙翠娥更客氣了些,趙垚不過順嘴的事,沒料到間接幫了阿姊一把,這也是沒想到的。
劉青青找到姜老大夫付了診金和藥錢。
姜老大夫呵呵一笑,納入懷中,眼見的更和藹可親了,慢悠悠下醫囑:“你爹除了傷到腿,内府也震到,半年内必須好好養着,不要動氣。
在我這裡躺個半個月,不發熱就可以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