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青給錢給的幹脆,姜老大夫也不含糊:行啦,快去做早食,餓得很,我那些藥,用的上直管拿去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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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食做好,所有人圍坐在一起,盯着桌上的菜面色各異。
菜不多,五個——都是葷菜:清炖雞、韭菜炒豬肝、煎雞蛋、酸菜炒瘦肉,鹽巴拌油渣,還蒸了一鍋碎米飯——不定量,大家夥放開來吃!
趙二貴很心疼,不贊同的看着劉慧蘭:“都是自己人,弄這麼多菜!”
他很糾結,一方面,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将來兒子是個有福的,可是,家底頂不住啊,你看酸菜肉裡那個油哦,汪着一層,叫他心兒直打顫,而且全是些瘦肉,有什麼嚼頭,哎,是個不會過日子。
夾了一筷子,嗯,香,真香!瘦肉竟然能這麼滑嫩,這麼香!
先吃掉再說,大不了以後,叫她一頓隻做一個菜!油嘛,拌飯非常棒,一絲不剩,吃到肚子裡不叫浪費。
劉長貴夫妻家裡日子相對寬裕,也隻是日日吃上幹飯配菜,也沒這麼個大魚大肉法,徐氏不贊同的看着劉慧蘭,悉心指導:“這是豬闆油炸的油渣子罷,你看還不焦,裡頭還有一層油呢,炸吧炸吧還能炸出些來,炒菜放一些,就是一道頂飽的菜!”
劉長貴夾了一塊黃燦燦的油渣,上面幾顆晶瑩的鹽粒,放在嘴裡,又酥又脆,帶着豬肉淡淡的香,鹽巴的鹹,合适的燙,差點把舌頭吞掉,要是有一壺酒就好了,快活似神仙。他一拍桌子:“老太婆,以後家裡的油渣子也要像這樣,香!”
正在教劉慧蘭做菜的徐氏:“……”
老頭子這樣,很拆台哩!她棱起眼就要罵人。
劉青青解圍:“徐奶奶,本來要好好感謝你們,可家裡實在緊張,才買了一塊肥肉,一來熬油,二來特意作一道菜,所以阿姐故意炸得沒那麼焦脆。”
這話貼心,徐氏嗯了一聲,也夾起來嘗一嘗,露出回味的神色。
趙垚口味偏重,看了看桌上的菜色,最後筷子落在黑粉色的豬肝上。
隻嘗了一口,他便停不下筷子來,劉慧蘭放了許多姜絲,配合着一起炒,遮蓋了豬肝的腥味,又多出一種爽辣來,讓豬肝又嫩又鮮又勁,極其下飯。這當頭,他已經盛了第三碗。
姜老頭每一樣菜都嘗了一口,滿意的撫着白胡子:豬肝爽辣、炒肉酸嫩、油渣酥脆、雞蛋香嫩,都極其符合他的胃口。
他颠颠轉到藥房裡,淘出一個壇子抱來,擠眉弄眼賣弄:“這是我弄的枸杞酒,很補的,來來來,今日菜色好,配着吃才不虧……”
桌上的男人一人分了一碗,趙垚也伸過碗去接,姜老大夫:“去去去,這酒你不能喝!”
趙垚:“……”
人已經十六了,是個大男人,憑什麼不能喝。
徐氏拉住他:“你今日還要上值,喝酒找上峰罵呢!”
趙垚:“……”
三個老男人賤兮兮的笑,這話他不信。不過,上值不能喝酒是真的,那他便多幹點菜咯,這麼可口的菜,讓他們吃不着。
吃得見了底,衆人才一人舀了一碗雞湯,一入口,姜老大夫驚歎:“好哇,你個臭丫頭,又把我從南疆弄來的三七根拿來做菜!”
罵完,咕嘟咕嘟喝完,又盛了一碗。
衆人看見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人搶了一碗,湯碗便見了底。
趙二貴:“我還道雞裡面這些細根是調料,原來是三七根啊!”
别說,亂成一團亂麻的三七根與雞一起炖,油膩的雞湯變得清爽,入口是淡淡的苦香,而後便是一種時有時無的甘甜。
大家夥吃得油光水滑,對劉慧蘭給予高度的評價,勤快能幹從他們嘴裡不住的蹦出來。
廚藝被誇得天上僅有的劉慧蘭小臉紅彤彤的,她明明就是和家裡一樣的做法,平時也沒聽阿爺他們這麼肯定啊。
仔細一想,唯一的區别就是,配菜是二妹組合的,還不停的在旁邊喊放油放糖,她一邊炒菜一邊心惶惶。得出結論:二妹果真天生就擅長吃,随便把幾樣食材放在一起,就能激發出彼此最美的味道。
天生擅吃的劉青青:“……”
不是我擅長吃,這是無數菜譜堆起來的經驗。
可喜的是,飯後,病号劉有山終于醒過來,在劉青青指導下,劉慧蘭煮了三七雞湯小米粥,劉有山喝下後,可見的精神了許多。
徐氏夫妻和趙二貴放下心,告辭回村,留下劉慧蘭姐妹在此照顧。
劉青青非常感激兩家人,把剩下的半盆油渣子分成三份,一家一份,還有一份和半袋碎米請徐氏帶回去給家裡的蘇氏和幼妹,順便捎句口信,叫她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