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解釋:“賬不是這麼算的,我們東家去西域的時候,到那裡種棉花的農戶家裡實地看過,這些種子若都發了芽,至少夠種二十畝地,一畝地伺候好能産2百公斤棉花,就是4千公斤棉花,起碼能紡織1000匹粗棉布,那就是1千兩!”
劉慧蘭眼神都變了,天啦噜,這包小小的種子竟然這樣暴利,翻了一百倍。
劉青青譏笑:“合着每一粒種子都能憑空長棉花,直接變成布料!不要土地,不要勞作,不用紡織,那麼勞煩作甚,你直接變出銀子來就行。”
小兒呵呵一笑:“也就這麼一說。左右種棉花比水稻小麥賺錢,你們要不要試一試!這樣吧,我和東家再說說,這一袋子棉種,賣你們九兩八,如何?”
劉青青無奈道:“買完布料,我手裡隻有三兩銀!
要不,你先把種子賣我們,下個月我就把銀錢送來?”
小兒嗤笑:“小妹子,說笑話呢,人海茫茫,我去哪裡找你!”他麻利的幫她們包好布料:“這樣,你再回去湊湊,我盡量給你留着!”
接着他狀若無意道:“盡快哦,棉花種子就是這段日子育種,過了節令要等到明年!”
劉青青很惆怅,她是真的想種棉花,賺多少錢不管,争取這個冬天都蓋上棉花被。家裡現在蓋的被子裡頭絮的是蘆葦花,不吸汗還重,随便睡兩天就要重新翻出來絮蘆花。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劉青青拉着小二不放手:“可以分期付款麼?”
小二疑惑不解:“什麼叫分期?”
劉青青解釋了一遍,小二眼前一亮,叫她們等着,一溜煙跑了,不一會氣喘籲籲的回來:“東家說了,你們押個房契什麼的,這包種子你們可以先領回去,十天内補齊銀子來,領回房契。”
誰逛個街随身帶着房契啊。
正在扯皮,趙垚母子來尋她們,說要請她們吃飯以表感謝。
聽說此事,趙垚皺眉:“我在衙門上值,能不能幫他們擔保?保證十日日送來,若到時候不來,你隻管來衙門找我!”
江氏也道:“我們身上的銀子都買房子了,諾,就是街尾的小宅。”
小二為難不肯答應:“我也是這裡的夥計,做不了主。”
正說着,後院轉出一個帶着瓜皮帽富态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趙垚,熱絡道:“這不是趙巡捕呢,既然你開了口,小老兒同意就是,你們寫張欠條給我,先把種子先帶回去育苗!不過有個條件,收獲的棉花,優先賣給我。”
他苦笑着對着趙垚拱手:“趙巡捕,我醜話先說在前頭,這包種子是我高價尋摸回來自己種剩餘的貨,去年我種了好幾十畝,發芽的寥寥無幾,實在是這邊沒有會伺候棉花的農人,所以才賤賣,若到時候發芽的少,可不要來尋我的不是。”
每次他高價從西域進貨買棉布,都心疼得直抽抽,他費經心血使勁手段才弄回了種子,可惜,忘記弄人,那邊的布料行對他嚴防死守,再也沒有機會。
去年種了一個莊子将近一百畝,稀稀疏疏發芽,百不足一,莊子上的農戶就像對親兒子一樣照顧,可惜這棉花嬌貴,又死了一批,最後剩下的長得将近一丈高,他欣喜的等着大豐收,等啊等,等得葉子都掉完了,也沒有棉花,隻收到一堆棉花樹枯枝。
莊子的農戶圍在他面前哭訴,白白賠上一年的光陰,卻顆粒無收,家裡都沒糧。
他能怎麼辦?免了地租不算,又掏出腰包補貼他們,算是大大出了一次血,在老宅裡也沒臉。聽到有人買種子,他是喜憂參半,萬一,萬一有人會種呢。
即便是白送,他也願意。但又怕買的人不珍惜,故意為難了一番。看到吃公飯的趙垚,順手推舟要了張欠條。
這個老闆是個實在人,劉青青笑笑:“放心,即便一顆也不發芽,也不會來找你。”
付了3兩,趙垚執筆,以自己的名譽,寫了一個7兩的欠條。
幾人出了布料行,劉青青手裡隻有一兩銀,是故意留着給郭守雲買好吃的。劉青青進了一家糕點鋪子,打算買些酥餅之類的,卻被裡頭的标價吓到退了出來。
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去了糧食鋪子,買了三袋子米,一袋子面,一斤細鹽,兩斤紅糖,把一兩銀花個精光。沒辦法,縣城的糧鋪比鎮上的劃算,買的多算是批發價,幾乎便宜了三分之一,不把錢買完,實在對不起自己。
四人回到村子裡,已經是深夜,趙垚幫着下了車後忙着回榕樹村賣房賣地。
趙垚也問過她要不要,算她便宜些,劉青青搖頭,一來榕樹村離他們家有半個時辰的車程,不方便。二來趙垚家全是上好的水田,她種棉花用不上。
蘇氏追問剩餘的銀錢,聽到前因後果,幾乎氣了個倒仰:“二丫頭,你主意越來越大,人家布料掌櫃走南闖北那麼多年都不會種,你一個九歲的小娃,能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