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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有山盛情相留,趙垚沒有拒絕,一家子等着上菜。
等得太陽都落了山,劉蕙蘭端了一盆菜上來,砰放在桌上。她不是有意的,實在太重了,連盆帶菜得有十多公斤。
劉青青眉開眼笑:“嘗嘗呗,紅豆酸菜豬腳雜菜湯!”
隻見鍋裡,白瑩瑩的蘿蔔絲,綠油油的菘菜葉,沙紅紅的花豆子,黃生生的老姜,油晶晶的肘子肉,隐沒在雪白的濃湯裡,五顔六色冒着熱氣,一股子濃香使勁兒往鼻孔裡鑽。
農家人沒那麼多講究,一人一碗是碎米飯,便開吃起來。
劉青青故意挑了一片帶皮的肘肉給郭守雲,期待的看着他。
這是完全不同于紅燒肉的一種味道。
紅燒肉顔色鮮亮,爛襦濃香,鮮甜軟膩,讓人一口産生極緻的愉悅,但吃多了以後,會有些發膩,郭守雲算是劉家最愛吃肉的,一頓吃個十五六塊後,也不願再碰。
今日做的肘子肉不一樣。
入口q彈筋骨,越嚼越香,吸收了蘿蔔絲酸菜的酸味,綜合油膩的皮脂,變成了一種欲罷不能的鮮香。
好吃!
郭守雲詞彙量寥寥無幾,他變得挺着的小背脊,發亮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他對這道菜的認同。
作為配菜的蘿蔔絲,紅豆,菘菜,吸收了肘子上的油膩後,恰到好處,帶着肉類的濃香,保持了蔬菜的脆爽,極其下飯。
劉慧蘭之前心疼,家裡加上趙垚,七個人能吃完這麼一大盆菜麼?吃不完完全是浪費哦。
現在知道,她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大家筷子飛舞,就連膽小的幼妹,也敢站起來,自己從盆裡撈菜吃。
劉青青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鮮香酸爽,但還缺一點味道,這道菜若是配個蘸水,放點乳腐糊辣椒,她還能再幹三碗。
她旁敲側擊詢問過好幾次,這裡竟然還沒辣椒,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吃飽喝足,劉青青領着趙垚去後院,炫耀堆成一座小山等待祛毒的樹薯。
趙垚小心仔細的用帕子清理絡腮胡子。
汰,這胡子讓他面相老成,公務上幫了他不少忙,隻是在劉家吃飯時,忒不方便。
他漫不經心看到那一堆樹根,有些不解:“你弄這麼多樹根回來作甚?難道準備賣柴火?我跟你說,鎮上不缺柴火,縣城太遠,這些柴火拉到縣城,不值路費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
聽到他嘲笑劉青青,死活跟着來的郭守雲不願意了,蹦着打石膏的腿,朝他龇牙。
劉青青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往盆裡看。
趙垚悻悻走到小山後,并排擺着的十個大水盆讓他驚詫不已,裡頭都是小段小段雪白如鹽的根塊,他有些緊張期待:“這能幹啥?”
“磨細後過濾,渣滓喂豬,細粉就像嗯,紅薯粉一樣,可以吃!”
“所以還是不如面粉好吃啊!”
“口感是不如,但你知道這堆樹薯有幾斤麼?”
趙垚瞟了一眼比他還高的小山,猜測了個數字:“4千公斤?”
劉青青輕蔑一笑:“你少了個零!”
“4萬公斤?!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一袋一袋數的。”劉青青哼了一聲,當她這幾日白忙乎呢。
也許産粉低呢。
“一公斤能出多少細粉?”
“二兩吧!”
“多少畝地産的?”
劉青青有些不滿:“因是野生的,沒除草施肥澆水,自生自滅,畝産量有點低,二十畝才收了這麼點。”
趙垚提高了聲音,不自信的掏了掏耳朵:“你說二十畝?沒記錯吧?”沒經過管理下的,畝産二千公斤,要是勤快除草澆水施肥,那得多少?
劉青青好似聽到了他的心聲,估摸着答:“若正經栽培,勤細管理,也許能有4千公斤”
末世的時候,改良後的木薯産量能達8千公斤,這裡種子沒改良,也沒有專業的肥料,畝産減一倍,不誇張。
趙垚算了一筆賬,出粉率是五分取一,一畝地能得,嗯800公斤細粉,像麥面一樣的細膩。最優質水田畝産400公斤,能出米300公斤,最肥黑土地畝産小麥300公斤,能得麥面280公斤。
是水稻的兩倍,小麥的兩倍多。
他呼吸變得急促,顧不了胡子上的油還沒擦幹淨,嚴肅鄭重:“你确定沒算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