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為何要吻你?
“如果小落想找到真相,就留下來。”
過去的事情……
真相,究竟是什麼……
徐星落倏地睜開眼,耳邊一遍遍地回蕩着步遲昨晚的話。
──繼續留下來,她還能從步遲手裡得到什麼新線索呢?
思索無果,有些心煩意亂,徐星落索性從床上坐起身,耳邊猛地傳來了“咔嚓”一聲脆響。
左肩頸被拉扯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擡手揉了揉左肩和脖頸,徐星落試圖讓自個兒轉過頭來。
“嘶……”腦袋不僅沒有轉過來,脖子反倒更痛了……
“小落,你,你這是怎麼了?”提着熱水壺的小巧兒站在門邊,一臉擔憂狀。
“落,落枕了……”徐星落歪着脖子,側過臉,盯着門口的小巧兒,憋着氣,忍痛出聲。
“你等着,我這就去叫步先生。”
步遲進屋時,肩上的雪意未消,渾身似乎披着一股寒氣。
解下大衣,他眉目清冷,垂手撩起長衫下擺,屈膝半蹲在床前,神情專注盯着她看了會兒,随即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隻手給她按摩肩頸的穴位。
“呃……”徐星落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步遲的手一頓,繼而不僅沒有收斂,反倒更加用力。
啧,這家夥,力道大得很,要不是她清楚步遲的為人,徐星落差點會以為他在刻意報複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步遲蓦地收了手,倏爾起身,大步走到了桌邊,拿起紙筆,洋洋灑灑完畢,聲音如輕敲雪山磷石般清亮:“勞煩你按照這幾個方子去熬藥。”
巧兒聽得耳梢紅了紅,彎腰順從接過,連忙擡步出門去。
坐在床畔的徐星落将這一切看在眼裡,癟了癟唇,眼珠子轉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她調整呼吸,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肩頸的肌肉被他摁得發熱,徐星落稍微動了動脖頸,腦袋能稍微轉過來一些,肩頸的筋卻還是有些被拉扯的疼……
步遲快步走了過來,擡起右腕,伸出漂亮的五指,忽地牽起了她的左手,慢慢翻轉至手背朝上,動作輕柔緩慢。
“你,這是做什麼?”眼看着自個兒的左手被握在了他的掌心,徐星落茫然盯着他,雙頰隐隐發燙。
步遲默不作聲,伸出另外一隻手,指尖微蜷,輕輕搭在了她的左手手背上,自食指和中指間的縫隙往内滑動了一下,就着她手背筋肉的那道縫隙毫不猶豫地摁了下去。
“啊……”徐星落驚呼一聲,疼得眼角溢出了淚意。
“你幹嘛?”徐星落顫着聲控訴,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乖,再忍忍。”步遲俯身,唇輕輕貼了貼她的耳頰,探出舌尖,卷住了她的耳垂。
“唔──”一時間刺激過甚,徐星落雙眸不禁泛着淚花,軟了下腰,指責:“步遲……你,你故意的……”
步遲淡笑一聲,騰出右手,托住了她的後腰,将她摟入懷中輕拍安撫:“别生氣,剛剛我摁的穴位對落枕大有好處。”
徐星落偏頭被迫靠在他腰側,方才刺痛的手背如今發麻,左側的肩頸和脖頸卻舒緩了不少,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她頓時清醒過來。
原來他剛剛的确是在替她治落枕。
“可你剛剛為何要……要……”徐星落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耳垂的觸感仍舊殘存,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心裡很是憋屈。
“剛剛為何要吻你?”善解人意的将徐星落的話補充完整,步遲彎下身段,與她四目相對,鼻尖相抵。
呼吸纏繞交流,徐星落下意識要别過頭去,卻被他擡手一把托住了後腦勺。
近距離的接觸下,可以将眼前人帶了些慌亂的星眸看得更清楚,見狀,步遲的目光泛開了些許漣漪,喉結微動,朝她溫聲啟唇:“小落,記着,這才是真的在吻你。”
下一刻,容不得徐星落逃避,唇瓣被吞噬與侵蝕的力道不亞于男人方才診治的手段……
“嗯……”徐星落輕眨了下眼,無助地顫着眼睫,淚意未幹涸的雙眸再度湧出了些許濕濡,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花苞,可憐兮兮地低垂着腦袋。
奈何覆身而來的青綠色荷葉絲毫不肯放過她,修長的指如同帶着荊刺的莖杆,靈巧地勾扯開她的脖頸系着的盤扣。
衣襟微敞,脖頸的那寸勝雪肌膚被灌入一抹涼意,徐星落下意識要擡手去擋,手腕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摁在了被褥上。
“有點涼……”她掙紮着别過頭,克制地喘息。生怕被窗外路過的人聽見絲毫動靜。
“待會兒就熱了。”男人滾燙的唇舌盤旋着,将涼了的薄雪含住,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熨熱。
“星落,藥煎好了。”小巧兒的聲音在門外尴尬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脖頸被身上的男人吮得又麻又癢,徐星落的肩輕輕抖了下,慌忙擡腿,膝蓋抵住了他的結實腰腹:“步遲──”
堂堂步大夫,外表斯文有禮,私下簡直歹毒至極,趁她病,要她命……
徐星落被扶着重新坐起身,呼吸不穩;一旁的步遲别過頭,手臂卻勾着她的腰身遲遲不肯撒開。
不遠處臨近門口的桌上是一碗剛熬好還冒着熱氣的湯藥,小巧兒不知何時,已識趣地撤退了。
盡管如此,徐星落此刻心亂如麻,軟着的手指搭在衣襟上,連續扣了好幾下,也沒把盤口系好。
“小落。”
“還笑。都怨你。”徐星落垂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步遲仍有些意猶未盡,指尖劃過她的脖頸的紅痕,語氣暧昧:“她走了。要不要……繼……”
“滾──”
徐星落氣得推了下他硬朗的胸膛,根本推不動,心下更惱火了。
“咳,怨我,都怨我。”步遲揚眉,順手接替了扣扣子的難題。
不愧是大夫,步遲的指尖靈活翻動間,幾枚扣子很快就恢複本位。
合攏的衣襟重新遮蓋了他方才意亂情迷時留下的吻痕,步遲不由得斂眸,掩去一絲遺憾,随即湊近徐星落耳邊,溫聲哄道:“莫要生氣,先把藥喝了。”
徐星落下意識往後一躲,生怕自個兒的耳垂二次遭害。
經此一回,她深谙步禽·獸的本性,如有任何要做壞事的苗頭,要将它毫不猶豫掐死在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