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垂首,瞥了眼他日夜耕耘後的成果,“此處,這樣滿/脹……若是……”
徐星落沉下臉,一把揮開他不安分的手掌。
絕無可能。
她身份特殊,生來肩上便有着難以言說的沉責,絕對不能同尋常女子那般……
風止見她依舊冷淡的雙眸,心下一沉。
她果然,還是不願接受自個兒的情意……
愠熱的泉水浮動,隐隐約約透着些許清冷的山茶花的香味。
“師尊還是要離開麼?”風止眼眸越發幽深。
他日夜思戀所愛慕的師尊,若是飛升上神,便與那星天的閣主一同上了九重天……
而後,便将他這個徒兒抛之腦後……
趁着他愣神之際,徐星落一條條地撥開了他那些礙事的白狐狐尾,擡手間,嶄新的雲紋流光廣袖便已經穿戴齊整。
披着垂曳在地的墨色長發,徐星落緩步踱至水光鏡前,看着眼角新染上的嫣紅色澤,有片刻的恍然,随即壓下語調,極為生冷道:
“我終是要飛升的,縱是費盡手段,我亦不可能留戀此處。”
“師尊,對那星天的閣主,便是這般上心?”
青年旋即晃身,瞬移到了她身後。
雙臂緊緊箍着她纖細的腰身,青年傾前而來,狐狸眸懶懶垂下,掠過一絲陰暗的冷光,讪讪笑道:“可如今,師尊已經與我有染,又如何……”
“啪──”
風止被扇得别過頭去,俊逸的臉上多了道新紅的巴掌印。
徐星落側過身,沉下臉,目光冰涼,似浸染了萬年雪山的寂寥,“顧念你時期特殊,失了理智,如今饒你一命,便是還了從前尋訪民間,你為我擋過一回冷箭的恩情。”
徐星落拂袖,繼而走到了高台前,眨眼間,殿門已開。
她攏袖,不再看他,隻是揚聲冷斥:“如今,你我師徒情分已盡,收拾好自個兒,即刻下山,從此莫要再踏入雲霄峰半步──”
“師尊,果真不要我了……”青年略帶了些哽咽的聲音回蕩在殿内。
徐星落擡袖,一把冷月長劍綴着冰棱而來,随即搭在了她白軟的掌心。
“你走罷,日後若是膽敢就近雲霄峰半點兒,便無人再保你性命。”
風止聞言,沉默了片刻,随即輕笑開來。
“若是師尊,留我無用,這世間,于我而言,又有何趣?”
徐星落閉上眼眸,難掩眼角的酸澀。
忽而感受到了身後狂風大作,萬物震顫,徐星落眉間一蹙,剛一扭過頭,便瞧見殿門驟然緊鎖。
“你……”
風止閃身而來,狐狸眸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晦。
“啪嗒──”
跌落在地的長劍嗡嗡然作響,她凝眉,卻始終無力召喚。
怎會──如此──
渾身僵住,如同陷落在冰窟裡。
而内裡卻是好一陣的火燒火燎……
徐星落雙眸止不住溢出淚意……
好,難受……
“我本想着,若是師尊對我亦是有情的,那便不必這般大費周章。”風止擡起手來,輕輕撫挲着她的側頰,正如先前那些個日夜一般,存着極度的慾意。
徐星落咬緊牙關,極力不讓自個兒發出極為難堪的聲響。
“既然師尊滿心都想着與他人成婚……不若,先同我拜堂。”
“休──想……”喉間溢出一股腥甜,徐星落試圖沖破屏障。
“這股禁制,是我專門為師尊的體質量身定做的,師尊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風止抹了抹她嘴角的猩紅,随即調轉方向,一點點地吞噬含盡了指腹沾染的血色,如同在品茶一味上乘的珍馐。
不夠,還是不夠……
風止擰緊眉頭,注意到她依舊冰冷的眼眸,瞬間心煩意亂,直接摁住了她的後腦勺,将人再度往懷裡帶,“你是我的……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他人。”
“我、不,願……”徐星落扭過頭,毅然拒絕他的索吻。
“如今願不願的,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畢竟,你我已經行過夫妻之事,若是放在民間,我便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
“唔──混──”混賬……
神女那身嶄新的裙袍再度淪為飄散的雪絮,鋪張在殿前冰涼的地磚上……
長椅上拖曳而下的衣履交疊,白狐的狐尾攏作一團,有意将殿内的冷意驅散。
“師尊……師尊,你是我的……”
“你若是喜歡我從前的模樣,我大可以自毀修為,隻是……隻是莫要離開我……”
“放……開!”
“師尊,師尊,你明明,也對我有意的不是麼?”
“并,無──”
“嘩啦……”
白狐的狐尾濺落了一大灘的鮮血,風止有了片刻的晃神,眼裡沉濁濃郁的情慾還未消退,心下卻頓生出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