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她歪了歪頭,十分疑惑。
沈禮聿才說:“我在議會上反駁你的事。”
原來是這個。
控夏不甚在意地搖搖頭,原本她提出那幾個提議都是随口亂提,還是因為瞿儀宗非要她參與進議會裡面。
“比起這個,我還是更好奇你為什麼老是反駁他們。”控夏停頓一下,想起會議上那一張張老臉,“那些老人。”
沈禮聿說:“刷存在感。”
他解釋道:“不然的話,我很容易被踢出管理層。”
像這十年裡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些人一樣。
他的行為很有效果。
外面的人一提起沈禮聿,第一反應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人”,第二反應是“這人天天跟其他人擡杠”。
高層裡沒有一個人被他放過,每個人提起他都恨得牙癢癢。
控夏還聽過一個傳聞,說沈禮聿這麼嚣張,是因為他背後有人在撐腰,話裡話外都在暗示那個人是瞿儀宗。
曾經她不以為意,現在仔細想想,其實有點惡心。
瞿儀宗這人,從外貌到品行,至少從控夏的角度來評判,沒一樣比得過沈禮聿。
或許最不應該的是拿他們兩個做對比。
思及此,控夏不動聲色地略過眼前這人的眉眼,目光從高挺秀氣的鼻子一點一點描摹到有些薄的唇部。
目光再向下,定格在頸部。
被她扭了脖子還能好好坐在這裡,身體素質應該也還行。
再想想聯盟裡那一幫老妖怪和銀發這樣的人,她不禁歎氣。
人類的未來真的可以交到這群人手中嗎?
沈禮聿被她的歎氣搞得有些緊張,湊近問:“我是怎麼了嗎?”
“你很好。”控夏沒往後退,哪怕他們之間的間隔已經越過了正常人交流的距離,“就這樣一直好下去吧。”
人類的未來還是不能就這麼輕易交到那群人手中,控夏想。
她腦子迅速切換到工作狀态,把沈禮聿推回輪椅上。
控夏點開看了無數次的文件,“正好我有些話想問你。”
好吧,沈禮聿靠回椅背,擡手示意她問。
“銀發說瞿儀宗隻準備了一個月,你的标紅是存疑。”控夏說:“為什麼?”
“50e計劃。”沈禮聿說,“這個計劃提出的時間是十年前,也許更早。”
“更早……?”控夏喃喃重複。
“我也是不小心知道的,真正确定他們有這個計劃時是五年前。”
控夏陷入了沉默。
要說這十年裡她跟誰的交流最多,那毫無疑問,肯定是瞿儀宗。
隻是對方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露過什麼。
還是說,暴躁易怒隻是演給她看的假象?
瞿儀宗沒有這個能力。控夏肯定。
隻是,到底是什麼讓他對這件事決口不提,甚至十年如一日守口如瓶?
“50e計劃是誰提出來的?”她問。
沈禮聿聳聳肩,“不知道,最開始我隻是在花園裡聽到瞿儀宗和别人聊天,根據其中透露的一點内容猜測出來。”
驗證這個猜測成立花了五年時間。
控夏敏銳道:“你說的這個别人,已經死了嗎?”
沈禮聿并不意外她能猜中,點點頭,“在我聽到的第二天就死了。”
“後來我在系統裡翻過她的資料,花了很多精力查她的關系網,沒有任何收獲。”
“沒有收獲是指?”
沈禮聿說:“這人命不好,跟她有關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餘的也消失在十五年前那場災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