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頁大頭照被劃過去,接下來是李怅的個人簡曆。
控夏快速閱讀着,這個女人的履曆平平無奇。
在危難發生前,她正常升學生子,在三十歲那年和丈夫離婚,孩子判給丈夫。
之後幾年的履曆完全空白,似乎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再之後,女人以阿邁克斯頓學院最高級研究院的研究人員入職聯盟,籍籍無名。
難怪沈禮聿對這個人毫無印象。
不過……她眼神一動,目光落在幾個詞上。
居然跟程先有過交集嗎?
隻是不清楚……這種“交集”到什麼程度。
控夏快速看完後面的内容,同時在思考。
這份履曆不全。
她幾乎可以第一時間确定。
以李怅的能力,她無法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還有誰在幫她?
是想隐瞞什麼?
控夏垂睫,無機質的銀色眼瞳被映出冷光。
元廈不知道自己怎麼暈的。
再醒來時,那個女人站在終端機前,側臉神情冷冽,正面無表情地閱讀面前蚊子大小的文字。
她閱讀速度極快,大概是離得遠,元廈幾乎沒看見她眼珠子動一下,資料像翻飛的雪花一樣,不一會就見了底。
還沒等他想出有什麼問題,控夏一下擡起頭,直直朝着他這邊看過來。
元廈猛地低頭,以避免和她進行視線接觸。
他痛恨自己為什麼醒這麼晚,以至于還要跟這個女人共處一室。
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走吧。”控夏說。
她走在元廈前頭,絲毫不怕對方有什麼對她不利的動作。
大概也是不關心。
元廈恨不得離她八百米遠,想反制的心思是歇了。
但他悄悄打開身上所有設備自帶的攝像頭,所有‘視線’像毒蛇的眼睛,都沖向控夏身後。
她的所有舉動都被鏡頭記錄下來。
元廈一路提心吊膽,生怕被控夏發現。
然而面前的人似乎不太專心,好幾次他都十分神經質,身上無數個攝像頭一同轉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也許是他太敏感。
總而言之,元廈和他身上的攝像頭都平安無事,跟着控夏回到聯盟大樓一樓。
看控夏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元廈站在爬梯門口,想等控夏徹底走出大門,自己再偷偷坐電梯上去,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彙報給瞿儀宗。
他的夢在控夏轉身那一刻破碎。
“出來。”
元廈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汗如雨下。
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元廈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被面前女人掃視幾遍。
大概是因為心虛,元廈所有感官都被調動起來,一半挂在面前女人身上,另一半挂在身上數不清的攝像頭上——
吱吱、吱——
怎麼偏偏在這時候響起來?!
元廈驚得往後退一步,剛巧大門那處傳來說話聲。
一個大咧咧的男聲朝這邊:“你們幹嘛呢?”
控夏扭頭看去,露出身後的元廈。
那個男子原本要走過來,看見元廈的臉後頓住腳步。
顯然清楚元廈的身份。
他很快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控夏微微一偏頭,冷漠地盯身後這人一眼。
一個欺軟怕硬的軟骨頭。
對待這樣的人不需要什麼耐心,她沒注意到面前人低着頭的害怕裡還藏着其他情緒,從腰側的藥盒裡扣出一粒藥。
掐着元廈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元廈隻感覺一個異物從嘴裡滑下去,很快在他的身體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什麼?
他絕望的想。
如果結局是死的話,倒不如現在搏上一搏。
這麼想着,他被控夏掐着脖子推到後面的爬梯間裡。
女人的手一離開,他幾乎是立刻,馬上癱倒在地面上,渾身無力。
……是要死了嗎。
元廈察覺到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于是努力瞪大他的眼。
女人似乎已經出去,門被重重關上。
他是要死在這裡了嗎?
他驚恐地想。
死在常常無人關顧的這裡,也許等屍體發臭後才會被人發現。
不……他的身體注射了香體精,能最大限度保持身體的潔淨與香氣。
也許幾年後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屍體。
就這麼想着,他終于抵抗不了藥劑帶來的作用,緩緩閉上雙眼。
在這樣不可抗拒的睡意下,元廈忽略了大腦某個區域帶來的、不起眼的空虛感。
與此同時,身上剩餘電子設備同時顯示“已儲備完成”字符,最後和主人一起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