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大大咧咧的，恐怕會有得罪公子的地方。索性就讓我家婆娘給你做飯，可免許多的麻煩。”村長見夫子如此反對，便也順勢拒絕，還給提出了建議。

可即便如此，計鳴還是很不痛快，臉上的笑容也是勉強了許多，“是我考慮不周。那以後還得多麻煩村長您了。”他是無比痛恨夫子多管閑事的。

“沒事，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再說了，人家又不是不給他家銀子。

夫子在一邊坐着老神在在地看着計鳴狡辯，這時候，他開口道：“你既然在這裡養身體，還是少在外面跑，免得吓到了孩子。”夫子這還嫌不夠，“我們村子的人，都看重子嗣。若是孩子有點事，大家都麻煩。”

計鳴深深呼吸了一下，麻煩？他可聽這個話不少于兩次。他們是在說他是麻煩嗎？想到這裡，他扯着嘴角道：“這位夫子放心，我不會特意去吓孩子的。今日我也是見一個孩子身邊養的雞很是有趣，就想買來回去送給長輩的。可能是心急了些，行事少了章程，就把人吓到了。”

村長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又看了一眼夫子，便笑着說無事的。

計鳴此時識趣地起身，告辭離去。

夫子見他往借住的地方走，他才與村長說申成的提議來。

“我瞧着成哥兒的法子不錯。既能暗中護着村裡的孩子，又能盯着人，摸清他的目的。”

村長吸了一口水煙，點頭道：“确實是個好主意。我們待會去找獵戶。”

“不怕剛剛那人看見嗎？”

“看見又能如何。他知曉我們見的人是做什麼的？”村長有恃無恐，：“若是他知曉了，正好說明他心懷鬼胎，要麼是事先蹲點我們村，要麼就是跟蹤我們。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在表明他不是個好東西。”誰家好人會蹲點與跟蹤别人？

夫子也是認同。

“還沒見過你這麼維護一個學子的。那個學子可是極有讀書的天賦？”

“正是。依着我看，遲則三年，快則一年，他就能給我們村裡考個秀才回來。”

“此話當真？！”村長激動得佝偻的腰都變得闆正了，雙眼炯然地看着夫子，“他當真是我們村裡的希望？”

要知道夫子這個秀才都是考了二十年，在三十二歲的時候，才考中的。若是有個少年郎在二十歲考中，那前程可就遠大了。

而且，如今的世道，都講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村裡或者族裡有一人考中舉人與進士，那就是整個家族都能往上走一步，至少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村裡的兄弟姐妹。

這樣的好處，怎能不叫村長動心？

“不止。”夫子想起古靈精怪的鲲寶兒，“有個比他還機靈，年紀還比他小九歲的孩子。”

“哦？是誰家孩子？”

“申成的弟弟。”

“原來是他。天天領着一隻小白雞送哥哥上學堂的小童？”

聽着夫子複述他與鲲寶兒的對話，村長的眼睛是亮如日光，“哈哈哈，當真是天佑我們村子。”

“哼。你們還能補救。若是先前他們家有難，你們村裡都沒有人借錢給他家，我告訴你，他們一家肯定會搬走。”他可觀察了申成許久了，那就不是個一笑泯恩仇的主兒，但是好就好在他是恩怨分明的。不然他也不敢盡力教導他往上爬。

村長讪讪然，“是我老糊塗了。可是誰能想到他們家會出麒麟兒的呢？”

“可别忘了老人言，莫欺少年窮。他們家可三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