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惜年離開後,那個貧家子才挪到郭峽身邊,“你與他有仇?”
郭峽納悶地問,“誰?”
“剛剛經過你身邊的人。”
郭峽擡頭看向已經走遠的陳惜年,輕聲道:“無冤無仇。石頭,你别說了。要是讓别人聽見了,你就要惹上麻煩了。”
石頭打了個寒顫,嘟囔着可怕,便又回去自己的位置上讀書了。家貧被人欺。等他出人頭地了,還怕他不成?
他現在可算是明白為何郭峽那麼用心讀書了。原來如此啊。
陳惜年回到家後,滿身的怨氣。父母見此,都有點害怕問他是因為什麼?
不過,這回是陳惜年主動跟父母說起話來。
“你們先前不是說,你們的遠方親戚有一個孩子成了孤兒嗎?好像他都十三歲了。”看父母好像是有點不以為然,陳惜年又道:“他家徒四壁,族内沒有人能幫襯的。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家。”
“他成不成家,與我們有什麼關系?”陳父率先回,“他的爺爺是我爺爺的表兄弟,很遠了。我們陳家可不欠他的。”
“可不就是,我們家現如今供着你讀書,銀錢都有些緊張,如何能鋪張浪費了呢?”陳母也是反對的。
“可是到底是我們親戚,以後我要走仕途,若是知曉我們家放任他不管,怕是會被人說嘴。”
陳惜年一句話,讓陳家父母緊張起來,立即改變主意。
“那我們就給他一點銀子吧。不至于連謝媒禮也出不起。”陳父沉吟了一下,“就給十兩銀子吧。”一兩銀子就能夠農家兩三個月的開銷,十兩可算是他們的大慈悲了。
“十兩我都覺得多。夠兒子買多少刀好紙了?”
“娘,這點銀子,還是得給的。”陳惜年開口定下,“最好是将那個龍家的小女兒說給他。”
“那不行!那本是要說給你的!”陳母很是激動,一點都不願意讓兒子的姻緣讓給外人。
陳惜年想起了前世裡,自己取了龍家小女兒後,自己仕途的運氣就一降再降,最後因為她的魯莽,讓他被撸成白身。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熬到的知府啊。
後來他才知道,她的命數就是克夫的。他就被克了。今生,他要龍家小女兒嫁給郭峽,讓他比前世的自己更加落魄。
要是早将龍家許給郭峽,估計早些時候早就葬身魚腹,而不是逃出生天,還能去私塾讀書!說起來,那個蛇妖也是太無能。他都讓人去它跟前說了郭峽的特殊之處了,時間地點上也有優勢,竟然還會讓郭峽熬到有救命之人來。真是無能的蠢貨。
“可是,龍家小女兒的命格,母親,父親,你們當真覺得,龍家給我們看的就是真的嗎?”
“啊?這是何意?難不成他們拿改了的命格,跟你合八字?”陳父當即站起來,氣紅了臉對陳母說道:“明日派人去龍家老家那邊打探一番。看看龍家小女兒的出生時辰,到底是什麼。”
“很是。若是他們欺瞞我們家,我定要他們後悔!”陳母也是怒氣騰騰的,虧她還很喜歡龍家小女兒,送了不少珠寶首飾呢。
陳惜年退出父母的院子後,思來想去的,覺得隻是這樣還是不夠有保證。要是他的手斷了,還能去科考?都變成殘疾之人了,連進貢院的門都沒資格。
他對着一個不甚出衆的小厮耳語幾句後,小厮便一臉平靜地出去了。
郭峽這邊正好下學,與石頭道别後,便拐進一個岔路口,那是通往村子的小路。
往日這個時候,這附近是有人的。隻是今日這裡安靜得很,而且有種讓他心悸又想逃離的感覺。
他停住了腳步,當機立斷往回走。
可是才轉身走了幾步,周圍就冒出了七八個蒙着臉的衣衫破舊的人。
這些人都不說話,看着他要跑,直接提着棍棒往他身上掄。
有的人朝他的腦袋砸,有的人攻擊他的腰部、腹部,更有人往他的下三路攻擊。
這是勢必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郭峽躲了一會兒,終究是沒躲得過,也打不過他們,隻好是抱着腦袋,将身體縮成一團,以期将傷害降低到最低。
可是這些人都是拿了銀子的,見他如此,擔心餘下的銀子拿不到,更是下了死手打郭峽。
“打他背!膝蓋跟右手!”
隻要把他的脊梁打斷了,不死也躺着。或者打斷膝蓋,也是走不了路,打壞右手,就寫不了字了!
隻要人被打殘了,他們照樣能拿到銀子。
“你們在幹什麼?”鲲寶兒再次出現,怒吼了一聲,抓起身邊的石頭就砸向這些壞人。
那些人原本覺得鲲寶兒是個還不到他們腰部的小孩兒,來攔他們不過是石頭碰雞蛋,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