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裡還有人進來了?”鲲寶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扭着小身子往周圍探查,看哪裡有不請而來的人。
“不不不,小仙童。我說的是,你就是我們稀罕的人啊!也是能吸引别人來的寶啊!”
……
鲲寶兒從縣衙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懊惱的。他剛剛怎麼能看着老漢掉眼淚,覺得可憐就心軟答應他給自己建廟呢。
“這實屬與我低調的處事風格不合呢。”最重要的是,前世他都沒答應立廟,現在卻食言,對于那些人可不公平呢。可是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
鲲寶兒不知道,祁縣令為了借助鲲寶兒的名聲給縣裡吸引更多的人,那可是幹勁十足,不到十天,碼頭也擴建好,洗衣壩子成了真正的長五丈,寬三丈的小碼頭【注1】。又過了兩天,祁縣令在縣城裡最高、最美(他認為)的山上建的一座廟,也成了。就叫三千婆娑神獸玄蒼廟。
這個名字,可是鲲寶兒絞盡腦汁想到的,他當時想着,既然立廟賺香火了,不能隻能他一人享用,還得讓娘也能享用,還有幻鏡哥哥與小火兒,這才想到這個名字,還叮囑縣令做了幻鏡與小火兒的本體像。
于是新廟裡就有了主位上是鲲寶兒一手舉木倉,一手托的是刻着“神獸之母玄熠娘娘”神牌的神氣立像,他左邊是一邊放在雕花架子上的雕花銅鏡之像,而右邊則是放在雕花石燭台上的紫金色的小火兒,都隻比立像矮了一個頭。
銅鏡是有了靈識的左護法,小火兒也是有靈識的右護法。神獸是誰,也不言而喻。隻是神獸原身是什麼,卻是不得而知。
如此獨特的神廟,也是天下獨一份了。
祁縣令就将這些編成了故事,讓人去周邊的縣裡大肆宣揚,還真的吸引了不少人來看。
郭峽看着那與鲲寶兒像了個十成十的雕像,又看了一眼鲲寶兒,最後點香:“玄熠娘娘,我郭峽鬥膽在這短短百年裡,認鲲寶兒做親弟弟,往後一定會将鲲寶兒照顧好。”
“哥哥不怪我瞞着了?”自家的母親、幻鏡哥哥,郭峽可都沒聽他說過呢。沒想到外人祁縣令倒是先知道了。
“不怪。”郭峽笑了笑,“鲲寶兒答應讓立廟,也是為了百姓着想,先前不想說,自然也是有你的思慮。如何能怪?”
鲲寶兒歎氣,這笑得比哭還難看呢,心裡定然吃醋了還嘴硬,可是還得哄着,“嗯嗯,是呢,哥哥最好了。總是為鲲寶兒着想。”
“嗯。我才知道,原來鲲寶兒大名叫玄蒼。”說到這話,郭峽似乎更傷心了,聲音都帶了哭聲呢。
鲲寶兒急了,“哥哥不要哭!這這這,大家都叫我鲲寶兒,要不是昨日小火兒提醒我,我都忘記我大名的了!”
“是嗎?”
“是真的!我對天發誓!”
郭峽聽這話,又笑了。他發誓,就算說謊了,說不定老天都要幫着圓謊,發誓有用嗎?
看着外面熱鬧聲漸漸的近了,鲲寶兒怕被人圍觀,拉着郭峽從後門溜走。
回頭看着那源源不斷的人群,還有廟門口、路兩邊的熱鬧小攤兒,鲲寶兒覺得,犧牲一下自己的威儀容貌,換得無數百姓的生計,自己與娘他們還有香火,也不虧嘛。
回到暫住的薛家村,大家夥都為鲲寶兒高興,可随之而來,也是為鲲寶兒之前拒絕他們給他立生祠的心願感到傷心。
為何縣太爺幫他立廟他就答應?
鲲寶兒覺得頭都大了,見郭峽不幫自己,他就提溜了幾下眼珠子,故意哭哭臉道:“我也是擔心浪費了村裡的錢财,大家日子不好過嘛!”
這麼一說,大家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索性前些日子縣裡建碼頭、建廟都要人,他們憑着跟鲲寶兒同村的這點香火錢,也在縣太爺那邊找了活計,幾天下來,也掙了好些銅闆。所以也不是很難受。況且,現在鲲寶兒也不反對他們立生祠了,大家也都說好了。哪怕他們村裡族裡錢财有限,建不了像縣裡的廟那樣大氣,可建個小廟倒是不難。
黑蛇此時被鲲寶兒捏在手裡玩着呢,聽到村裡人的這些話,都羨慕妒忌得不得了。說鲲寶兒好命,走哪裡都有人護着他,不像他,因為是個妖,還長得不好看,總是被人以貌取蛇!他做了好事,吞殺惡人,都被誤會殺了好人。
簡直是太過分了!現在還被人拿捏着,生死不由己。
鲲寶兒有些尴尬,“那個對不起。可是也不能怪我。誰叫你笨呢,别人一句話就把你哄得去殺人,毀了功德根基。”
“那為何你要殺誰最後都沒事。我殺個壞蛋都要倒黴。”
“因為你功德不夠,還因為你僭越行事啊。”
鲲寶兒歎息一聲,“若是人功德歸零,那就是要被天收了。”
比如如今的陳惜年。
次日,郭峽去了私塾,發現陳惜年又沒來讀書,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慌。
此時的陳惜年,卻是拿着許多不知從哪裡得來的符,找到了鲲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