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寶兒那是不知道齊生要自投羅網了。這時候他正拿着糖葫蘆哄着小恒揚。
可是小恒揚卻是抱着小手,撅着嘴,忍着淚水,“哥哥接了這個大哥哥來,怎麼沒接東雨哥哥還有雙胞胎妹妹跟弟弟來?”
“哎,他們爹娘還想留着他們在身邊呢。不然你有他們三個陪着了,他們爹娘、爺奶不就見不着他們了麼?”
“我跟哥哥都沒有爹娘、爺奶,他們怎麼會要的呢?”小恒揚很是不懂。
這可把鲲寶兒難住了。不是他們不需要。而是他們命中沒有爹。說來也是巧,自家爹爹從沒出現過,一直都是娘教自己法術,帶着自己去玩。而小恒揚有爹不如沒有,小時候也是他的母親一直照顧他。
所以鲲寶兒才會說他們都是命中無爹的孩子。
“有些小孩兒是要他們爹娘爺奶養着才能長大的。有些是哥哥養大弟弟就可以的。比如我跟陽陽這樣啊,陽陽不喜歡嗎?”
“嗯,喜歡。陽陽最最最喜歡哥哥!”小恒揚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哥哥是不是最最最喜歡陽陽?”
“是啊。所以我決定明日帶你去找縣令大人,幫忙把陽陽遷到我的戶籍上,以後陽陽就是跟哥哥姓玄,大名就叫玄陽,表字我都替陽陽想好了,就叫恒揚。”
“好哦,好哦,陽陽有大名啦!”
現在大家夥也可以叫他小恒揚或陽陽,隻要不跟溫姓連在一起,又聽說他姓玄,齊生那個自大愚蠢的,大概率不會發現小恒揚的真實身份。除非是見着面了。但是以後小恒揚長大了,面容有所改變,他還能認出來嗎?
鲲寶兒想得好好的,可是天不遂人願。兩日後,他與小恒揚去自家小食肆吃面的時候,就碰見了一口金牙,張牙舞爪地指着自家廚房廚娘,說是偷了他們齊家的食譜方子在這裡開鋪子,要拉着廚娘去見官。
小恒揚對齊生的印象已經很模糊,隻是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鲲寶兒對着黑蛇使了個眼色,自己拉着小恒揚準備回家,卻見他抿着小嘴不肯走。
“怎麼了?”
“哥哥,我們還沒吃面面呢。”
鲲寶兒無力撫額。這真是,再害怕也不能耽誤吃飯呢?
想着躲着那個人也不個事,既然老天讓這冤仇父子倆遇見了,那便順其自然吧。
“這位可觀?你齊家是什麼門戶?若是現在當場說出這湯面裡的所有配料,我便親自與你一道去拜見縣令大人,請他老人家定奪。若是你說不出來,我也請你與我一道去見官,治你一個污蔑搶方子的罪!”
“哼!那是我的老方子,早幾年就不見了,我如何記得?”
“不記得?不記得你就咬定這是你家的?是不是你去街上吃一個好吃的膳食,就說是你家的?”
鲲寶兒在後面聽着真是恨不得一把火将這厚顔無恥的東西燒個幹淨,可是顧忌着小恒揚就在身邊,周圍又是許多人,便死死地忍住,卻是毫不客氣地嘲諷了他一番。
齊生聽得童聲脆生生地羞辱自己,當即惱羞成怒,舉着拳頭就往鲲寶兒這邊轉身。
黑蛇見他拳頭往鲲寶兒頭上落下,也沒多想,随即就是一腳踹過去,他當即飛躍了排隊的衆人,落在道路下方的小河裡。
齊生會泅水。一身濕哒哒地上岸後,狠毒地瞪了一眼鲲寶兒後,就帶着小厮離開。他是當真沒看到一直躲在鲲寶兒身後的小恒揚。
“要去看看他要做什麼嗎?”黑蛇上前問鲲寶兒。
鲲寶兒搖頭,“不用。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就等着他自己作死。”免得他再動手腳,以後小恒揚知曉了,可能因此有些不高興。畢竟是人家的父親呢。但是若是他自己作死,那就不同了。
不出鲲寶兒所料。齊生孩真的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他回剛買下的院子裡,換了衣裳後,就帶着小厮去找訟師,告鲲寶兒偷他的家用配方。
“老爺,真的要這樣嗎?”
“哼。這骨頭湯面我小時候也是吃過的。可是後來那買骨頭湯面的老頭不見了。我問其他人對那老頭是否有印象,他們都說記得他,卻不知他去了哪裡。此時我說老頭送了方子給我,幾年前丢失了。而今這小孩兒的家人定是用了那個方子才做起來的鋪子。”
原來齊生也不是随口一言,而是有點事實根據的。隻不過十句話裡,隻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他吃過骨頭湯面,而不是拿着方子做過。
鲲寶兒得了縣令大人那邊的報信,不怒反喜,“前幾個世界裡,我可是教過康聞度哥哥做個這個骨頭湯面的。會不會是他呢?”鲲寶兒自言自語的,若是那骨頭湯面裡也放了些許茱萸,那便十有八九是他了。所以聞度哥哥一直在找自己麼?幾年前就是老頭了,現在還活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