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恒揚跟着鲲寶兒過了兩年逗狗溜貓的潇灑日子後,在五歲秋天就被鲲寶兒帶去拜了一位老舉人為師,開始了讀書征途。
在十五歲那年,考中了秀才,還是案首。
得知他中了案首,不說溫家的人按捺不住,想接他回去,就是齊生的父親也想認回他這個有出息的孫子。
可是鲲寶兒以小恒揚要全力以赴考舉人而做準備,這些事宜等他考中舉人再議。
可那些人眼皮子淺得很,隻想在他還是秀才的時候就把人搶回來,免得等他成了舉人了,主意正了,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至于說會不會影響他備考?那不是這次考不中還有下次的麼?反正他才十五歲啊,有的是時間!但他們卻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的啊。
這可把鲲寶兒氣炸了,“都什麼自私自利的東西,一點不看重陽陽的将來,隻想着他們自己的利益。這樣的壞東西,要來何用?!”
小恒揚小時候對溫家、齊家沒有什麼感情,現在長大後,更是視他們為無物。可是這時候講究孝道,不論那個老人是否有德,都要自己孝順。所以,齊家才是最難搞的。
“哥哥莫氣了。為那些人生氣不值得。”小恒揚眨巴了幾下眼睛,“哥哥,不如我裝病了,說是手忽然使不上勁,寫不了字了?他們看不到希望,便會放棄我了。反正他們最擅長放棄我的。”
“不行!”鲲寶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好好的,為何裝病?為了不值得的人詛咒自己,你是閑得慌?”看小恒揚被訓得低下了頭,鲲寶兒也不忍心了,“以後可不能說自己不好了,可記得了?”
“哥哥,我記得了。”跟着鲲寶兒十年,多多少少也是知曉了鲲寶兒的一些神異之處的,所以既然鲲寶兒這麼忌諱,定然是真的不好,作為一個聽話的好弟弟,自然不能跟哥哥對着幹。
鲲寶兒略思索了一下,也就打定主意,“不管他們了。要是他們來煩你,你就以讀書為要緊事,等以後考中舉人了再說别的。”
“确實如此。等我考中了舉人,他們想幹什麼,更加是越不過我去。就是擔心到時候他們糾纏我不得,就來糾纏哥哥你,或者又出下三濫的損招來對付我們。”
鲲寶兒點頭,“這個确實要防着點。但也隻是防着一些。水到橋頭自然直。”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溫家那邊的人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拉着年紀大的族老上門來了。
鲲寶兒用小恒揚要讀書作為由頭,拒絕了讓小恒揚回去祭祖順便擺流水宴席的事,“不過是區區一秀才,哪裡值得大肆宣揚?沒得叫那些書香之家看低了陽陽。你們這些宗親,真是的,也不多為陽陽多考慮些?”
溫家的人當即被刺得面紅耳赤。鲲寶兒諷刺的話,他們哪裡不懂呢。隻是被鲲寶兒當場刺破,如同在他們臉上劃了兩刀子一樣。
有個陪着族老來的一個掃帚眉年輕男子見自家長輩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指着鼻子罵,那可生氣了,當即道:“讓恒揚出來見我們!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不知哪裡來的野小子,借着我們家兄弟的光,做着小買賣的小商販嗎?有什麼資格說我們秀才公的長輩?”
此話一出,這個年輕人還沒來得及鼻孔朝天哼一聲,就被黑蛇踹飛到了院子門口,噗通一聲落在地上,砸起了一股股的塵土。
“黑蛇叔叔?”先前大家夥還說他脾氣急呢,現在是誰一聲不吭提腳就踹飛人的?
黑蛇咳嗽一聲,道:“這人作惡不少,踹他一腳都算是輕的。”
“你個怪物血口噴人!我哪裡作惡?”側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人,心裡是一陣的恐慌。他借着秀才公的名頭才撈着一點好處,别是被人發現了吧?
黑蛇也不在意别人叫他是怪物,隻是對鲲寶兒道:“這人拿陽陽的名義去害人,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的,可要報官?”
“不能報官!怎能輕易就報官?别是冤枉了我們家的孩子,到時候連累了秀才公名聲也不好聽。”
“可不是?事情如何還不知曉呢,你一個外人多什麼嘴?”
幾個老人紛紛出口阻攔。
“我不怕被人笑話。若真是有人拿我的聲譽做腳踏石,我甯願去官府裡丢人。”小恒揚走到鲲寶兒跟前,極力說服鲲寶兒去報官。
鲲寶兒覺得也好,正好趁機表明自家的态度,也不失是個暫時撇開他們的好方法。
鲲寶兒他們堅持報官,溫家的人急了。其實他們自家孩子所作所為,又哪裡會不清楚呢?見鲲寶兒他們來真的,當即就急了。
“罷了!你們到底是想要我們怎麼做,才肯罷手?”溫家的老族長杵着拐杖,用力地敲打了兩下地面。
“滾出我們家。滾出我們的眼睛所及之處。陽陽未考中進士,你們都不許來煩我們。否則我叫你們還沒見着榮華富貴,就先去問祖宗能否享榮華富貴。”鲲寶兒此時耐心已然告罄,直接把他們能“煩”小恒揚的時間從考中舉人,升到考中進士。
這高門檻,不僅僅是給小恒揚設置的,也是給這些人設置的。這就是警告他們,要想小恒揚好,以後就别來煩他。不然他們所求,那是一分一毫都别想觸及。
溫家的人臉黑如漆地離開了。
今日一行,他們非但沒有占到一絲的便宜,反而是得拿錢去醫治那個被黑蛇打傷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