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鲲寶兒他不是睡着了嗎?我都是看着他睡着了,才吹了蠟燭出來的。”許焱的長随應七很是驚訝,一邊跟着走,一邊問他,“您是做夢了?”
“不是,快,我擔心他出事。”
應七不懂在縣衙後院,鲲寶兒還會有什麼事。但是自家大人都着急了,他也不好阻攔,若是真有事,自己可不隻是被罵一頓這麼簡單。
兩人到了隔壁鲲寶兒的房間,發現門輕輕一推,聲音拉得極長的吱呀聲,昏暗屋裡的帷帳在月光下飄揚着,可瘆人了。
許焱沒有覺得害怕,他此時想确認鲲寶兒是否在裡面。
應七輕聲哎了一聲,伸出去的手卻是抓不住許焱的袖子,“真是的,還以為是您親兒子呢。”他小聲嘀咕了後,就也硬着頭皮跟了上前。
此時許焱已經點了蠟燭,緊走兩步後,一把掀開了帳子,果然不見鲲寶兒在。
“完了,孩子丢了。”他攤開手中捏着的血書帕子,鲲寶兒在這送東西的人手上是毫無疑問的事了,可這血書上的話,是否屬實?
見許焱大驚失色的模樣,應七也不敢說笑了,他隻輕聲問:“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鲲寶兒不見了。”許焱說了,還把血書遞給應七,“你覺得上面的話,可信否?”
應七是許焱從家族帶來的心腹,所以他不怕洩露什麼消息。
接過血書的時候,許焱眼皮一跳,鼻子嗅了一下,怎麼感覺有點被烤焦的味道?
等他看清上面的字迹後,便是什麼味道都記不住了,隻是有些驚慌,“大人,這是從哪裡來的?”
許焱擰着眉頭,“有人放我卧室桌面上,還點亮了蠟燭以此來叫醒我。”
應七手一抖,“不會是非人哉?”
“胡說。”許焱說了他,“估計是武功極其高強之人。隻是這樣的人,還有正邪之心的還好,若是一念入魔了,那不知多少睡夢中就丢了命的。”
應七:“可不是。那,大人,需要請縣丞、縣尉與其他書吏還有禮總捕頭過來商議嗎?”
許焱拿過了血書,想着南水鎮的命案,神秘的團夥,又思量了一番葉小亮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再想着宴十三的失蹤,他知曉現在必須謹慎,有些東西不得不信。
“去請人來吧。”
“是。”
三更半夜的叫人起來,着實惱人。但是見來傳信的人是許焱身邊的小厮們,那些被通知到的人,都不敢怠慢,緊趕慢趕地洗漱更衣後,就奔縣衙而來。
大家都看過玉佩跟血書後,一時間都沉默起來。他們以為有命案就是天大的事了。而如今,若血書所言俱是事實,那他們這個餘亭縣竟是天都要塌下了啊。
“縣令大人,依屬下愚見,若真如其所言,就不是我們小小餘亭縣能解決的。”
“禮總捕頭所言甚是。”縣尉牟沖摸了摸八字胡,“或者我們應該派人給知府那邊送信,請知府大人定奪。”到時候出了什麼事,起碼有個兜底不是?
他說着,看了一下縣令,又看向還沒開口的林縣丞。
林縣丞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朝着許焱拱手後,慢慢地說道:“牟縣尉的話不無道理。茲事體大,可不僅是我們餘亭縣的事。若屬實,那就是整個天下的事。當告知上官為妙。”
許焱面色鄭重,“你們說的都極有道理。隻是現如今事情未明,若這隻是捉弄我們的話,那豈不是要被人恥笑?”
他們是一點沒有認出那是宴十三的字。不過也難怪,宴十三寫的字,與這血書上的天差地别,任誰都看不出來。
而且,書信與信物那樣詭異地送過來,即便他們想相信,也是心裡有極大的疑惑的。
這可是鲲寶兒與宴十三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們苦等了一晚上,凍得跟冰條條一樣,眼睜睜地看着亂軍撤走,竟然沒等來官府,反而是等來了洶湧的山火。
原來是最後撤離的亂軍,竟是給山裡放了一把火。
一直關注着這邊情況的許焱他們,也發現了這邊的濃煙滾滾。在萬般猜測着為何起火的時候,探子飛奔回來,說是有大批不明認識往南撤走了。
“瞧着他們的行走模樣,可比我們縣裡的衙役們更孔武有力。”
衙役們聽了,心裡不忿,他們就那麼差勁?隻是當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隻好豎起耳朵來,聽着許焱要做的決定。
“先去滅火。那都是銀子啊。是百姓們冬日裡吃喝的寶貝。可不能就被這樣子燒掉了。”至于那些人如何,他唯有是寫折子跟皇帝請罪,至于那些亂軍如何剿滅,就不是他能像的了,“興許還能救出鲲寶兒他們。”
鲲寶兒這邊早在小火兒回來的時候,還贊揚它做事利索,“不知縣令何時派人來?”
兩人又等了一會,直至山火蔓延,他們才後知後覺,縣令大人沒收到血書,還是小火兒沒把信送到?
小火兒怒極,對它質疑,那是對它人品的不信任,眼見着它又要對自己發瘋,宴十三十分機靈地引開注意力,“或者是大人沒看到書信?那既然如此,小火兒不如去把那領頭的殺了,來個為民除害?”
小火兒飛凱地停止旋轉,随後嗖的一聲飛遠,竟朝着最後撤離還放火的那些人追過去。
不一會兒,那邊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呼救聲。
小火兒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