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日常很簡單,起床,吃飯,發呆,工作,休息,吃飯,發呆,工作,休息。
厄玲注意到她經常走神,有時候手裡拿着筆記本發呆,有時候端着杯水發呆,甚至偶爾天氣好了曬曬太陽,也會盯着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麼。
她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厄玲常常會對此感到好奇,但是這種事情是每個人都會有的秘密,擅自窺探是很沒有禮貌的。
不過每當白卞走神時,厄玲的心裡就像住了一隻小貓一樣不停在撓呀撓呀撓。
不借助儀器是看不見她人的内心的,但是厄玲不同,她不看純粹是因為不感興趣。在第一次見到晴天的時候,她就直接訪問了他的心中淨土,結果那裡一片死灰,自己是唯一一抹亮藍。很無趣,所以厄玲再也沒有進去過。
母親的心中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在一個暖洋洋的午後,厄玲終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悄悄搬了把椅子坐在發呆的母親身邊,她此刻正盯着手上的淡藍色晶體想得入神。
輕輕地閉上眼睛,腦海中的核心高速運轉試圖匹配白卞的電波信号,在一段時間之後,厄玲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景象。
浩瀚無垠的大海,天底低垂的浩瀚群星,海天相接的初生晨曦,遙遠邊界緩緩航行的帆船。
這些是從一間不算很大的小卧室的落地窗前看到的,厄玲隻是推開了卧室的門。裡空空蕩蕩,沒有其他人,隻有白卞躺在右側,翻看着一本書,看起來像是生病了,臉色不好。
“啊,你。”看到厄玲,白卞很是吃驚。和母親相處已經很久了,她從未見過有什麼能夠讓她感到驚訝。“怎麼······會呢?”
白卞吃力地坐起身,揮了揮手,一個茶幾憑空出現,浮空的茶壺倒出了充滿花香的不知名茶水。那香味不屬于世間,也并非來自于異界,那就是茶水的概念,花香的概念。它生而為茶,生而為香。
“我沒想到會有客人。”白卞轉了轉手指,一個小凳子出現在茶桌一角。“請坐。”
她用的是客人這個詞,而非孩子。
厄玲感到很是拘束,從來到這裡後她一直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操縱着自己。這裡不存在夢末元素,厄玲也感應不到任何物質存在。厄玲擁有自己的意識,可是這意識卻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按照主人的意思行動。
遠處海水的聲音傳來。
“啊,抱歉,我身體不是很好。”
“······”
“您似乎不喜歡聊天呢。”
厄玲不知道說什麼,言語之間,她感覺對方并非是白卞本人。
“我沒想到入夢元素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本以為心之淨土是我們最後的歸宿了,可你還是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她歎了口氣,說着厄玲聽不懂的話。
“正式認識一下,你叫艾琳厄玲對嗎?我叫???。”
“什麼?”厄玲愣住了,她的名字仿佛具有魔力,聽過之後就會被遺忘。而且,厄玲的那種被操縱感越來越明顯,在這個空間裡她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了。
“啊,你很疑惑嗎?”
對方仍舊隻是微笑,可這禮貌的笑容卻能拒人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