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剛強的科學,與之共生的卻是羸弱醜陋的文藝。
實用至上的美術,單調匮乏的音樂,批發生産的文學,所有不足都交給AI來補齊。
一個巨人,邁着粗壯的大腿,卻不得不靠着拐棍才能挪動另一條萎縮的小腿,姿态怪異地前進,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樣貌了。夢末十部,沒有□□。
悲哀。
但是白卞不一樣,她喜歡畫畫,攝影,喜歡哼唱婉轉的歌謠一般快樂地工作,她愛聽故事,也愛講故事。
曾經她是一個異類,但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可愛的小孩與她一同分享異彩紛呈的世界。厄玲将自己過去的旅行虛構成小說情節講給她聽,即使是再無聊的小事,她也聽得津津有味。
厄玲喜歡媽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所以她的内心才會因為那一天變得冰冷而鋒利。而她隐隐有種感覺,所謂的思想罪,可能和母親喜歡藝術有關。
那件事之後幾個月,希鬥又把大家集合在一起開會,這一次兩人也被喊上了。
“關于厄玲的那件事,現在已經談妥了,雖然查不到證據證明清白,但是也找不到證據證明投影的是完整記錄且真實可靠的。”社會部部長決定各退一步,科學部負責補貼死者家族三十年能源供給或是賠償一台保質三十年的水核電機,并且我親自去向對方家人賠禮道歉。社會部那邊則放棄追究刑罰,但他們要求厄玲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思想修正。”
“我拒絕!”白卞立刻提出異議,“他們别想對小厄玲的記憶做任何事。”
“冷靜,白博士,放心吧,他們不會用那些手段的,隻是叫她過去上上課,重新學習我們小時候學的思政課罷了。我以我的名字作保證。”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
“厄玲,”希鬥轉向她,認真的說,“到那裡管好自己的嘴巴和手,還有腳,你懂我意思,尤其是那張嘴。”
厄玲點了點頭。
“你是誰?”
“研究部材料科學所三級研究員,艾琳。”厄玲回答道。
“錯了,頭銜太小。研究本部一級助理研究員。”希鬥糾正道,“你是和西亞斯一起出去的,記得嗎?”
“好的。”厄玲點了點頭。
“一定要防着點那隻老狼,一個不小心他就能吞了你。”希鬥擺擺手,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
白卞憂心忡忡,厄玲同樣如此。她不擔心那條老狗,她擔心自己和母親分别後她會出什麼事。思來想去她最後打定主意縮在實驗室一個月不露頭,就這樣陪着媽媽。
然後讓厄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