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以一種很快的速度脫離,朝着厄玲飛去。面對這避無可避的情況,厄玲閉上雙眼開始構築,一道由憑空出現的相位曲折環圍起來的圓形空間出現在她身前,無論是什麼東西,隻要飛進去就不會再存在于三維世界了。
但是就在短刀即将進入的前一刻,它竟然從中裂開成為兩把斷裂的短匕。尾部的流蘇也均勻分開,纏在把手上操控兩把小刀繞開空間陷阱從左右兩翼直接突襲,防備不及的厄玲一下子被山銅刀刃截斷了兩隻手臂。飛去的刀刃又在流蘇的牽引下減速轉向,朝厄玲再度襲來。
厄玲感覺不妙,但她無法動彈。
雙刀又被牽引着合并在一起,直接從厄玲身體正中穿了過去。但就在它們想要離開的時候,厄玲增大了傷口處的血液黏稠度,短刀的速度被瞬間降低,以至于滞留在厄玲體内。
但那金色流蘇并不安分,想要從中抽離,可被短刀限制了移動,導緻因為無法規避突然逆向移動而來的曲折圈,進而被包入其中,放逐到了另一空間。
失去幹擾的厄玲集中精神,空氣之中的氧氣活性更甚了,就連沙土之中原本需要高溫條件才能參與反應的矽原子都開始與氧氣結合。
地面的熔岩開始闆結,進而又變得透明,玻璃從泥土之中孕育而生。可縱然周圍一切都開始因氧化腐爛,白卞仍然不受影響。
夜色更加濃稠,戰場之上除了金銀兩色已經不見其它。雙方的身影都被夜色吞沒,隻不過白卞那邊很快又變得明亮起來。金色霧霭像是熒光燈一樣閃亮着微弱的光芒,雖然隻有一絲,但也足夠保護她不在黑夜之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但厄玲已經無迹可尋了,雖然金絲牢籠仍然存留,但裡面的人卻已經溶于夜色之中了。
就像是黑夜中的狼,白卞看見一團漆黑之中有一雙猩紅的眸子一閃而過,而後就像熄滅的火焰一樣消失了。
她神經緊繃,防備着突如其來的襲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厄玲像是消失了一般。
越是如此,白卞越不敢大意,她很清楚自己的成敗意味着什麼。
第四次落雷墜落大地,可電光也無法照亮這如墨的夜色。在雷聲之後,白卞能聽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
神話故事裡并沒有記載關于永夜鸮的第四聲啼鳴,然而厄玲補足了先民遺失的幻想。
白卞的直覺告訴她周圍還有第三個人存在。事實證明确實如此,她甚至能聽到另一個心跳。她喚起漂浮燈火,照亮四下,可黑暗褪去,露出來的是一個穿着風衣戴着手表的女子,她的表盤散發着黑光,猶如黯鏡裡的太陽,白卞感到毛骨悚然——她看見了自己。
黯鏡的白卞笑了笑,呼地一口氣吹滅了漂浮燈火,夜色裡唯餘那雙暗褐色的眼睛,在那之後,白卞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自己沖來,她趕忙一個瞬閃拉開距離。
在她重構之後,她那種感覺仍然沒有消失,盡管看不見,但白卞感覺她就在自己附近,也許比自己想的還要近。
黯鏡是沒有白卞的,這是厄玲在黯鏡法則下創造的,在那之後把她拉了出來。性格完全與溫柔善良的白卞相反,純粹的惡劣,純粹的兇蠻,無羁的力量,這才是真正的天災。
小姑娘終歸是不願意與自己的唯一親人相殘,所以就照貓畫虎也為自己找了一個話事人。
純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