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一團黑,布樂山也沒入黑暗。白卞不知道情況如何。事到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驅散永夜鸮帶來的黑暗。為此必須要分析造成這無光之夜的原因。
如此規模的永夜,理論上是不可能做到的。可無論如何光芒都無法刺透這片濃稠的黑暗,但奧金的微光可以照亮,燈火也可以,不過無論是哪種光,都仿佛被抑制了,光芒最盛的時候也隻有正常亮度的一半。從這個角度看,原因也許是因為四周夢末元素不再透明的緣故,又或許是四周空氣裡出現了碳單質。可如果是後者,那麼白卞呼吸時應該能夠察覺異樣。難道是讓夢末元素本身發生物理變化?可這怎麼做到的?物體的固有屬性也能改變嗎?不應該是這種情況才對。
模拟永夜鸮的構築法,自己都無法理解,厄玲是怎麼做到的?
白卞現在很想請教一下她的“老師”,可眼下危機環伺,并沒有時間讓她這麼做。
無法清除黑暗,但至少應該驅散一些,好讓自己的視覺能夠恢複。
《白駁禦術》第十二式——明光。
這本書,又或者說日記。是“老師”烙印的,一共有多少種夢幻構築法不得而知,而其原理也不得而知。我們現在就像是面對一座高牆,縱然再怎樣好奇,視線也無法穿透它,而白卞的所有秘密,就藏在高牆背後。我們所能洞察的,僅僅隻有她展露的那一部分。
如同一發照明彈,藍白色的光團直入蒼穹,那是何等明媚而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有一顆星星在天穹之上爆裂燃燒。
當太陽消失之後,又有一顆藍白色的恒星取代了它,高懸天空。
白卞利用夢幻級别的構築法,創造了一顆閃耀的明星。光芒照射大地,濃稠的黑暗褪去,四下曠野漸漸又可以看清東西了。
一切漆黑而懷抱惡意的東西,都無所遁形。在遠處的玻璃荒原之上,身着一襲黑色風衣的黯鏡白卞,此刻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她,而厄玲卻不知所蹤。
黯鏡白卞舉起右手,黑色的光芒從表盤散發而出。她身體的左側空間,大約一個直徑一米的球形空間漸漸變得漆黑,在那黑暗達到一個臨界點後,黑色的石碑從中脫胎而出,朝着白卞所在位置飛砸而來。
轟地一聲,石碑落地,而白卞卻早已躲開。側目觀察,那石碑上雕刻着娟秀的字迹——我是最後一人,我埋葬于此。
“墓志銘嗎?真是惡趣味。”白卞很是不屑。
“是預言才對。”遠處那人朝她喊道。随後那黑球又吐出了幾座墓石,乒乒乓乓地砸在地面上,一時之間破碎的玻璃四處飛濺。人若是被這一米見方的黑石墓碑砸中,恐怕就真的會成為肉泥和骨粉了。
“哈哈哈哈哈哈。”黯鏡白卞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欺負弱小了,眼前這人像老鼠一樣被石頭砸的抱頭鼠竄,這讓她無比興奮。
但白卞卻不是那般自負,她很清楚即使對方破綻百出也絕不能輕敵。
白卞突然一個急轉飄移,夢幻元表金光閃爍,四周騰起翻湧的濃霧,就在飛來的墓石即将将她砸的粉碎前,霧氣化作金色絲線,一端融入玻璃,另一端互相交錯後同樣如此,可這柔軟的絲線卻十分詭異。飛來墓石的沖擊力不止被吸收,僅僅在它們彎曲了一些之後又重新釋放了積蓄的彈性勢能,墓石似乎隻是改變了方向,以略低于來時的初速原路返回。
轟地一聲,這次砸在了黯鏡白卞的身上。
解決了嗎?被這樣的東西砸一下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吧。
咔啦咔啦,細密的裂紋爬滿了黑石墓碑,在那之後它崩成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