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她回到了實驗室,幾乎是同時,啪嗒一聲,那枚圓筒摔落在地。
“媽媽?你還好嗎?”
“你是誰。”白卞側着臉,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語氣卻十分低沉,“把我困在這個虛假的世界究竟想要做什麼,我的女兒去哪裡了。”
她轉過身子,帶着一種厄玲從未見過的沉重氣場,空氣都似乎冷了幾分。
厄玲打了一個哆嗦,她突然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想,“不是這樣的,我就是你的女兒啊。”
要怎麼證明自己就是自己?
“你不是,我不知道她去了一趟樓下都發生了什麼,但你識趣的話最好閉嘴,你若再繼續冒充她來欺騙我,我就不客氣了,現在退到一邊,讓我和你的幕後主使說話。”
“沒有什麼幕後,這一切都是個誤會,你聽我給你解釋,事情是······”
等等,厄玲突然想到一點,如果告訴她關于玲鏡的事,她會做什麼?對于一個正常人,突然告訴他你的人生是假的,那這人會有什麼反應。即使在之前的鏡中世界,白卞也隻是将厄玲當作未來人看待,可這裡的她似乎更敏銳了。
“事情是怎樣?”
“我······我不能說。”
“你把我的小姑娘給拐沒了,闖入我的生活把一切搞得亂七八糟,我想要個原因你卻在這裡和我玩猜謎?”
聞言,厄玲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啊不對,提了起來,提心吊膽嘛。她這話完全就沒有把厄玲當作她自己,反倒認為是一個别有用心之人喬裝打扮的空殼。
雖是正午,四周卻出現了白色的霧氣,厄玲仿佛置身于深秋的早晨一般。
“我要一個答案。”白卞的語氣再沒有初見時那般慈愛,卻隻剩下如深冬般的刺骨嚴寒。
那白霧令厄玲畏懼,然而比起這種東西,白卞此刻的态度要更令人害怕。厄玲是清楚的,她對親人朋友有多溫柔,對敵人就有多無情。
換用後世代的觀點來看,此刻的厄玲已經幾乎被她定義成為綁架和詐騙的罪犯了。
或許麻煩不止如此,如果她糾結于厄玲的動機,卻能察覺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人為打造的,那情況會更糟,到時候不論厄玲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她一個字都不會去相信的。
人無完人,白卞也有着獨一份的驕傲,在漫長的時光中它逐漸膨脹,最終令衆人無法再窺其全貌。人們會因為自己的長處和成就感到驕傲和自豪,而白卞卻是整個時代的開拓者,她的光榮将衆人連同她都包裹其中,以至于人人皆一葉障目,僅僅隻是認為她謙遜而低調。
殊不知一旦她的所有付出和收獲都被全盤否定,那會引燃怎樣的怒火。
厄玲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了,她雖然對此仍舊無法清晰地描述,但是她能猜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了。
若是不能堅定她原有的信念,那這虛假的鏡中世界對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諷刺,她會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想一想,小厄玲,想一想怎樣挽回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