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中餐廳,伊凡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餐,這是一條唐人街,窗外人來人往的華人面孔,令她倍感親切。
她臉上帶有淡淡的笑意,但心情卻是分外沉重,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周,關于綁架團夥的案子仍是毫無頭緒,如果隻是案子沒有進展倒還好說,糟糕的是又發生了兩起流浪少年綁架案。
她的食指懸停在手機的撥号界面,一方面想要匿名給報社提供一些信息,讓公民對開着「關心無家可歸者」貨車的人産生警戒心,一方面又想到警監的話。
正在她猶豫不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她看到兩個女人走進了餐廳。
紅發女人挽着金發女人的胳膊,邊走邊喋喋不休,“芭芭拉,你真得出來走走了,再這樣在畫室裡待下去,你會瘋掉的,瞧瞧你的黑眼圈和面色,都可以和死去幾天的人媲美了。你不是說想嘗嘗中餐嗎?我聽朋友說這家味道不錯……”
芭芭拉可有可無地應付點頭,她想要嘗中餐還是因為伊凡,但伊凡自那次超市購物後便音信全無,電話也始終無法接通。擔心之下,她還去過一次警局,剛好布洛克在,得知伊凡和吉姆外出執行任務了,她才稍微安心,但她不明白伊凡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
伊凡看清金發女人是芭芭拉後,莫名心虛了一瞬,她迅速低下頭,祈禱芭芭拉不要注意到自己這邊。
芭芭拉确實沒有注意到伊凡那邊,她和瑞拉落座,服務員送來一張菜單,同時為她們介紹餐廳的特色菜。
服務員報了幾個菜名,像是怕她們理解不了,眼睛在餐廳裡掃尋了一圈,指向某一個方向,說道:“那位女士吃的就是我剛剛提的那幾個菜。”
芭芭拉順着服務員所指的方向望去,随即就是一怔,她果斷起身,向那桌走去。
瑞拉不明所以,連忙拉住芭芭拉的手腕,問道:“讓你看看菜而已,你過去幹什麼?”
芭芭拉解釋道:“我認識她,我去打個招呼。”
瑞拉讪讪松手,“哦,那你去吧。”然後她又對服務員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等下再點餐。”
“好的,女士。”
芭芭拉在伊凡的桌前站定,“伊凡,好久不見。”
伊凡其實一直用餘光關注着芭芭拉,當看到服務員指向她這邊時,她就心道不好,縮着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她不得不擡頭看向芭芭拉,窘迫地回應:“好久不見。”
此情此景,讓芭芭拉回想起了第一次和伊凡見面的場景。那時,她誤會了伊凡和吉姆的關系,如今,她和吉姆已經分手,與伊凡的關系似乎也淡了許多,然而,她并不想失去伊凡這個朋友。
這樣想着,她在伊凡的對面坐了下來。
她直視着伊凡的眼睛,問道:“那次你為什麼去而不返,連電話也打不通了?”
仔細聽不難發現芭芭拉語氣中的委屈和不解。
“我……”伊凡看着芭芭拉病恹恹的面色,她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芭芭拉也不着急,極有耐心地等着。
瑞拉見芭芭拉久久未歸,她也走了過去,打破了二人間的僵局,她熱情地對伊凡說道:“你好,我叫瑞拉·弗萊格,是芭芭拉的朋友。”
伊凡起身,“你好,我叫伊凡·裡德。嗯…也是芭芭拉的朋友。”
互相介紹完,瑞拉很自然地坐到了芭芭拉旁邊的位置。
瑞拉來回看了看沉默的兩人,突然開口道:“裡德小姐,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呢,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叫我伊凡就好。”伊凡也看了看瑞拉,搖頭道:“我們在此之前應該沒有見過。”
這時,芭芭拉說道:“瑞拉,那次去展廳,我們看到和吉姆一起用餐的人就是她,還有我和你說救了我的人也是她。”
瑞拉稍作回想,驚訝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戈登警探的搭檔吧?”
不給伊凡回話的空隙,她又忿忿不平道:“戈登那家夥最近怎麼樣,有沒有過得很不好?”
“啊?”伊凡傻眼,有這樣問候别人近況的嗎?
伊凡呆呆的樣子成功地取悅了芭芭拉,她笑意盈盈道:“瑞拉,别瞎說。”
瑞拉哼了一聲,心直口快道:“那家夥害得芭芭拉被綁架,現在還和芭芭拉分手了,他如果過得很好,我一定會去找他麻煩的。”
“瑞拉,你要搞清楚,是我提的分手,而不是被分手。”芭芭拉強調道。
“那不重要,反正就是那家夥的錯。”
對于這個消息,伊凡震驚了,目光不由地看向芭芭拉,确認道:“你和吉姆分手了?”
芭芭拉不遮不掩地大方承認,“沒錯,就在那天我們從醫院回去以後,吉姆來找過我,我覺得我和他是時候該結束了。”
伊凡的心髒跳動加速,她知道她不應該顯露出過度開心的樣子,但她抑制不住莫名漾起的激動情緒。
芭芭拉察覺到伊凡情緒的轉變,想了想剛剛她們對話的内容,她疑惑地問道:“伊凡,我和吉姆分手,你很開心?”
問完後,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神色突地一變,不确定地又問:“你該不會喜歡吉姆吧?”
“咳咳咳——”伊凡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急忙否認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他,要說喜歡也是喜歡你…”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聲音漸小,趕緊岔開話題,“上次不告而别是我不對,今天這頓我請,看看你們想吃什麼。”
語畢,她又高聲喊道:“服務員,點單。”